她丈夫那腿,其实压根儿就没得医治,只是,多年来一直是她在幸存侥幸、不断抱希望不是吗?
苏友柏的到来,让她心中的希望灯火点燃一盏又一盏,如今,这盏灯又熄灭了不是很正常吗?
不,他那双腿确实没有救了!
没得救了!
蔻珠放走了那笼中的金丝鸟,一下颓然坐在栏杆旁,手捂着脸,再也控制不住绝望啜泣。
蔻珠也时常劝紫瞳从今往后别再过问他们夫妇之间的事了。
她说:“我和你们王爷之间的事,是你无论想法也帮不了的!”
她怅然抬首凝望着天空,说这话时,天空中又有几只飞鸟掠过烟锁重楼。
那是自由的象征。
一顿,她又说:“我和他之间,早就隔了一道永远过不去的河,你明白吗?保重你小命要紧!”
紫瞳无法,只得含泪点头。
紫瞳那次被打了之后,不到三五日,就又一瘸一拐继续去平王跟前伺候了。
平王问他:“记住这次教训了吗?”
紫瞳亦红着眼圈儿轻轻点头。“奴才记住了!奴才就是奴才,主子的事,奴才是没有资格过问的!奴才要随时记住自己的身份!”
平王冷道:“知道了就好!”
平素蔻珠间或不再平王身边的漏隙,有时还是会去到刘妃跟前,帮她调理乳结之痛。
只要蔻珠不在,贴身服侍平王的,就只有紫瞳。
紫瞳深受了这次教训,又或者听了蔻珠的很多劝导,也确实老实乖顺多了,叫他递茶就递茶,不吭一声。
服侍完平王大小方便,或者给他洗澡洗头种事,他也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沉默不说话,像个木头人一样。
平王又觉很不是滋味。“——说话!”
紫瞳还是老实规矩依旧,把嘴巴闭得死紧。
平王怒:“本王命令你,说话!”
紫瞳叹了口气,“主子要奴才说什么话呢?”
平王越发嘴里嚼了一颗砂砾般不适。“你以前怎么说,就怎么说!”
紫瞳可怜而惆怅地抬起眼眸:“主子,你要奴才说话,那奴才就真心说一句——我最近夜里,时常会梦见以前的殿下爷,他会笑,笑起来可好看,他会给奴才讲故事,甚至还教奴才写字念书,教奴才背诗画画下围棋!”
他立马跪下,抱住平王那双毫无知觉的腿,哽咽着,眼泪簌簌流个不停:“主子,我恨呐!恨老天爷!我想让他把以前那个殿下还给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