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下了马车,给她一顶斗笠:“山林间虽不炎热,但太阳照脸,带着能防晕眩。”
谢吉祥戴好斗笠,站在马车停靠的这处平台四处观望。
赵瑞道:“今日是殊菩萨佛诞日,很多人都要上山礼佛,来的人多,这一处人也多,你看这些马车,光看家徽都能认出许多家。”
这个时候来,其实金顶山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法会一般是在上午举行,百姓们礼佛烧香用完素斋,一般就会下山回家,至今还留在山上的,都是虔诚的富户,有的可能要连住几日都不下山。
谢吉祥仔细查看,发现此处确实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人坠落山崖的跌痕,不过经一夜暴雨,具体如何也未可知。
“此处跌落,人会直接落在距离山脚驿站左近,距离开阳河有很远的距离,便是暴雨也不可能被冲入河,应当不是这里。”
谢吉祥站在平台边,大着胆子往下看。
赵瑞手心都是汗,却没有阻止,只等她下了结论,才用手的折扇勾着她的腰带把她带回来。
“下次不许如此鲁莽。”赵瑞冷着脸道。
谢吉祥吐了吐舌头。
此处没有线索
,一行人便顺着山路往上攀爬。
谢吉祥一路走得不不慢,她一直四处探看山路细节,待到第一处凉亭时,已经脸蛋通红,满头是汗。
赵瑞让她停下来擦汗,又用扇子给她扇风,催她喝了下一碗菊花茶,这才缓缓道:“林福姐要留在山上礼佛,因此她应当是在金顶山上遇害,山路上如果有线索,也是微乎其微。”
谢吉祥却摇了摇头:“我爹说,所有细节都要观察,不能因为自己的推论而放弃现场勘查,这是错误的。”
赵瑞没想到还被谢吉祥点名批评了一句,他低头摸了摸鼻梁,略显冷淡的凤眼也流露出些许笑意:“是,推官大人教训得是,本官受教了。”
谢吉祥抿了抿嘴唇,还是撑不住轻声笑起来。
“其实邢大人是个相当有经验的仵作,他也肯教,你若是还要在皋陶司待几年,倒是不妨学习一番。”
赵瑞颇为乖巧:“好,谨遵吉祥小姐教诲。”
他看着谢吉祥,唇角有着无边的笑意,可那笑却未及眼底。
谢吉祥一门心思都是路上的线索,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一行人一边走一边搜索,下山的百姓们看到校尉们青灰色的官服,皆是不约而同往边上躲去。
谢吉祥根本不去注意这些人,她低着头,在路边搜寻。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响起:“什么人!站住!”
是一道清冷的女音。
谢吉祥下意识抬起头来,就看见夏婉秋修长干练的身影从自己身后窜出,直奔山道上而去。
而山道上的那个被追捕的人,却慌不择路转身往山上逃去。
一追一逃,不过转瞬,谢吉祥都还没回过神来,却看夏婉秋一个飞扑,把窜逃者直接扑在山路上。
就在此刻,另外几道青色身影飞速上前,把夏婉秋两人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
山路上的百姓们吓得连忙跑走,谢吉祥和赵瑞却留在原地,肃穆地看着前方。
片刻之后,夏婉秋拽着一个磕掉半个门牙,一嘴鲜血的年轻男子回到赵瑞身前。
“大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