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推官也没什么不好,都是正经官职,若她有这个本事,能考入刑部,就能端这碗饭。
这是谢渊亭说过的,谢吉祥一直以此为目标,不停努力学习着。
然而,父亲却被人冤死在了刑部大堂。
谢吉祥不信父亲会自缢,什么畏罪自尽的话更是无稽之谈,有那么一瞬间,谢吉祥对未来产生了质疑和动摇。
当推官有什么用?学破案又有什么用?父亲名满天下,依旧死在他奋斗了一辈子的地方。
知子莫如母,她如何想,苏滢秀一眼便能看穿。
苏滢秀轻轻捏了捏女儿的手:“吉祥,不要为了别人,哪怕是爹娘或者你哥哥,改变自己的梦想。”
谢吉祥没想到,母亲所说的谈一谈,竟会说起这个来。
她眼底温热,内心一派潮水翻涌,一浪高过一浪。
“娘……”谢吉祥哽咽地喊她一声,再也说不出更多话来。
苏滢秀温柔滴看着她,甚至都舍不得眨眼。
“我的小闺女啊,”苏滢秀说,“是全天下最好的小棉袄。”
谢吉祥差点哭出声。
可母亲已
经够难过的,她不能再让她继续伤痛下去。
苏滢秀看着她强撑着不哭的倔强样子,不知道怎么的,竟是又有些不舍,她问:“吉祥,你觉得赵瑞如何?”
谢吉祥微微一愣:“瑞哥哥?”
苏滢秀笑了:“是啊,你的瑞哥哥。”
谢吉祥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莫名觉得有些脸红,她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气若:“他怎么了?”
苏滢秀轻声笑了笑。
她已经许久都没有笑过了,此时她的笑声有着说不出的安慰,谢吉祥那颗担惊受怕的心,渐渐又安稳下来。
“娘!你笑什么呢?”谢吉祥问。
苏滢秀看着她,再度感叹:“你是大姑娘了。”
到了此时,她自知时日无多,该说的话也没什么好遮掩,自然要说得清楚利落才行。
“吉祥,原我跟你淑婶娘就约定好,待你跟赵瑞长大成人,依旧彼此喜欢,便结成儿女亲家,”苏滢秀如此说着,“只是你淑婶娘去得早,你年纪又比赵瑞小,我跟你爹舍不得你,便也没着急谈婚姻之事。”
听母亲突然说起这个,谢吉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低下头,不敢去看母亲的脸。
她同赵瑞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已经很了解与熟悉,谢吉祥心里很清楚,他们将来大抵会同燕京许多青梅竹马那般,成就一段金玉良缘。
若要问她喜欢赵瑞吗?
这样的事,女儿家又怎么好意思说呢?
她不肯跟母亲说,也不跟父亲讲,但她红得如同冬日的苹果的脸,却早就出卖了她的心思。
苏滢秀看着女儿难得娇羞,又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心意相通,便是最好的,”苏滢秀说,“我跟你爹,就是因为一见钟情,才有这么多年美满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