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力道很轻,落到手上却像是被人狠狠拽了一下,她猝不及防就往前摔了下去。
卫怀柔低眸,只看了她一眼,淡道。
“我与你没关系,别唤我‘哥哥’。”
谢瑜睁大了眼睛,那声音里的冷淡和厌烦带着压迫感,她竟然觉得有些寒意。
去拿止血药的丫鬟已经小跑着回来了,王氏领着谢瑜走到一旁去敷药,崔白跟了过去,一堆丫头婆子也都一同围了过去。而谢平昌不知何时拉着崔白已经走了。
“怀柔,刚刚的事……”谢安起身的时候,也看到了卫怀柔的小动作,见人少了,便轻了声音想要问他。
只是她还未说完,便看见卫怀柔垂眸,唤了句:“姐姐……”
谢安怔了怔,一下子竟说不出责骂他的话来,只好摇了摇头,温声道:“下次不准了。”
“好。”他带着鼻音回应她。
屋内的银丝炭还没燃烧殆尽,仍有暖意一丝丝地飘了出来。
谢安跪坐在蒲团上,细细清点着宫里赐下来的东西,一些轻软的锦缎丝绸轻纱在她腿上铺散开来,如垂云一般落在地面上。
一些贵重但无什么用处的东西,如玉如意什么她都已经清点好送进了府里的库房内。
剩下的便都放在了跟前。
腿上的轻纱丝绸都是上等的,轻软薄透,刚好应了她的需求。
玉衣坊依着王氏的意思,至今还没有松口过,谢安原先打算从民间的作坊里买些出挑的布料,但终究是民间的,做工方面都有待考究,如今宫里主动赏了这些料子下来,便不用担心那些了。
衣样她是许久前就画好了的,一会儿等她清点完了便送去让王氏谢瑜过目。
绣云跪在一旁,挑着炭炉里的炭火,颇为高兴地道:“今儿可真是个喜庆日子,方才二姑娘摔的那跤我还记着呢!”
谢安低头看着手中的布料,浅笑了一下:“这话也只能在这儿说说。这些珠钗发簪有多,有你喜欢的便挑去吧。”
“可是真的?”绣云挪了过来,又惊又喜地选了两三支,看到一支簪着翡翠珠玉的,拿了拿,又放下了。
谢安笑了下,将那支翡翠地放在绣云发上比了比,放到了她掌心里:“翡翠的映你,便是当嫁妆里随的份子了。”
绣云低着头红了脸。
赏赐的东西没有很多,谢安一会儿清点完了便有些困,趁着还是午后便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憩了会儿。
却不想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是傍晚了。
窗外还飘着细细的雨丝,天色暗沉,想来不一会儿雨便要下得大了。
谢安才想起来还有衣样没送,便起身拿了纸伞出门。
谢瑜还在看腿上的伤口,听到外头的扣门声,满心欢喜地以为是爹爹带着崔白过来了,但看见的却是王氏身后随着的谢安。
“大姐姐。”谢瑜懒得下榻,只低低地唤了一句。
屋里杂七杂八地放着出嫁的用具,还有一些裁剪了一半的布料和针线。
王氏没有想让谢安坐下的意思,兀自走到谢瑜身边的榻上,掀开床帘坐下,呷了一口丫鬟端上来的茶,
王氏没有叫人拿座椅过来,谢安便站着,她不想要在这里多待,拿出描好的衣样来叫丫鬟递给谢瑜:“二妹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