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朱永琰一笑,“幕家。”
幕家乃是西南边陲不容小觑的世家邦派,兵力十分强盛,只不过,其并不与任何势力结党,一直保持中立,独善其身。
因此,卫婉宁乍听之下,很有些惊讶,“幕家愿意插手此事?”
朱永琰嗯了一声,“朕亲自去游说,他一定会愿意的。”
幕家现任家主,为人踏实守信,上辈子,他也是与幕家联手,方顺利平定西南的隐患,从而有了精力杀回京城。
但此人唯一的缺点,是不轻易相信人,因此想要令其愿意插手,只能他亲自出马。
然如此一来,却叫卫婉宁更加惊讶,“陛下也要去云南?”
朱永琰却说不是,“他已经来了中原,朕只需去一趟齐州行宫便好。”
齐州毗邻京畿,快的话,两日就能到。
他既已经安排好,卫婉宁便只点头应是,不忘叮嘱道,“还请陛下路上小心。”
朱永琰颔首,又来安慰她,“宫中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不必担心。”
卫婉宁应是。
就这般,为了尽力节省时间,朱永琰当夜便从宫中出发了。
事关重大,他的一切行程都在暗中进行,除过朝中的心腹大臣,并无人知晓。
卫婉宁则与孩子们留在京中。
朱永琰说过,此去最多五六日,现如今朝政安稳,文武大臣皆为他们自己人,金波园中还有太上皇在坐镇,原本一切无需担心。
但不知为何,卫婉宁又做起了噩梦。
依然是上辈子的情景,这次换成了儿子阿耀。
她梦见小少年遂朱光深出宫打猎,走时明明好好的,回来时却已是鲜血淋淋,奄奄一息。
“阿耀……”
她一声惊呼,将自己从梦中惊醒了。
眼前是寝殿昏暗的光线,身边,是正在睡梦中的女儿安乐,小人儿似乎被她惊扰,扭了扭身体撇了撇嘴,卫婉宁忙伸手将小人儿轻拍两下,叫小人儿又睡熟了。
她安心下来,眼看外头夜深依然深沉,便也打算再睡去。
然而一闭上眼,还是梦中鲜血淋漓的情景,她根本无法安睡。
忽然之间,耳边隐约传来了声音,似乎是偏殿里儿子阿元的哭声。
小家伙一向睡得安稳,不知怎么忽然哭了?
她忙吩咐值夜的宫女鸢月去看看。
哪知等了一阵,却不见鸢月回来。
她开始觉得不对,想了想,将安乐的乳母并雪雁一道唤来看着安乐,自己则与雪梅去了儿子殿中。
时值初冬,夜风已经很是凛冽。
院中悬着宫灯,光线还算充足,但阿元的偏殿却没有灯光。
雪梅在前,先唤了元哥儿乳母一声,却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