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宁怔了片刻,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本心是想回去的,可按她如今这幅模样回去,免不得会被院里的丫鬟奴仆瞧见,那实在太过羞人。
但在书房做这事儿,是否太过孟浪了
犹豫了会儿,她咬着下唇,声音极轻,“在这里罢”
出乎她意料的,面前的人竟推开书房的门,径直往卧房走去,江舒宁瞪大双眸,伸手轻扯他的衣襟,仰着头十分不解。
“不是说”
伴着夜风,江舒宁听清了他的话。
“书房的睡榻太小了。”
他分明还带着浅淡的笑意,可江舒宁却看出了他面上的不容拒绝。
江舒宁心中莫名生出几分茫然。
从来纪旻叙都是宠着她由着她,许多事情几乎都是她说了算。她从来都不是任意妄为的人,开始,纪旻叙的纵容反倒叫她有些不适,可次数多了,渐渐的她便习惯了。
这是他们夫妻快三年,纪旻叙头一回不听她的。
分明是一件很小的事。
但很快江舒宁便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了。他太了解太熟悉她的身体,知道她哪处敏感,更知道如何使她动情。
片刻过去,她额头便沁出了一层薄汗,脸颊晕几分妖娆的酡红,唇紧紧抿着,绷成了一条弧线。罪魁祸首却浑然未觉,专心致志地做着眼前事,一点一点,吻掉她眼尾的泪光。
她神思涣散,却还依稀记得前些日子母亲与自己说过的话。半夜时候,江舒宁迷迷蒙蒙间抬起一双手,揽上他的脖颈。
“还要”
声音又哑又勾人,这让原本打算放过她的人又升起欲念。
其实,江舒宁也不知说了什么,那时候脱口而出的话并未经过思考。但次日沐浴后,她望着铜镜前自己青青紫紫的身子,大抵也知晓了他口中的“缠人”是何意味。
又过了几日,纪旻叙升任旨意下来,由五品的翰林侍读,变成了三品的刑部侍郎,连升数级,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日,江舒宁起得很早,亲自替他更衣。
外头天还蒙蒙亮,屋内的灯罩下,灯芯摇晃。
江舒宁微微昂着头,一点一点替他理好绯色官袍。纪旻叙身量高,体态修长,绯色的圆领袍在他身上,生生拔出了几分宁折不弯的气势。
这也是江舒宁头一回看他穿绯色,原本觉得这般太过艳丽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会和他温淡清雅的气质冲突,大抵是不合适的,可真穿了之后,她又不这么觉得了。
他模样生得好,面容清癯,身上那股沉稳内敛的安宁将红色压的正好。
江舒宁弯起唇角,圈着他的腰,替他束好革带。
这是纪旻叙自任刑部侍郎后头回上朝,正因为是头回,所以江舒宁觉得自己作为他的妻子,也该与他一同早起,见证此刻。
她身量娇小,幞头便由着纪旻叙自己带了。
纪旻叙看着她,目光温柔,“现在还早,阿宁若是觉得累,可再回去睡会儿。”
江舒宁轻轻的应了声,可突然又想起一事,不自觉笑了出声。
“可不能睡了,我得梳洗施妆,今日得出门去呢。”
迎着纪旻叙的目光,她接着说道:“今日,是平阳侯的寿辰,张静初她早早都就与我递了帖子,叫我要过去呢。”
这次平阳侯的寿辰,由张静初这个儿媳一手操办。除了宴请平阳侯的亲朋好友之外,张静初将江舒宁和安庆两人也请了过去。
江舒宁与张静初本就交情极深,这回张静初公爹寿辰,她自然得去。且寿辰贺礼,她也早早的就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