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宁很想义无反顾地嫁给陆旌,但谁都料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
重活一世,许是那场火灾在心留下了阴影,她无法将自己的身心全然托付给一个男人,即便这个人是陆旌。
陆旌在外人眼,危险又残暴,杀个人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若有一天,他将这样的锋芒对准自己……
顾宜宁心口一阵绞痛。
她想给自己留条退路,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样狼狈。
她轻轻开口,央求着,“陆旌,你只按个指印,一点都不费力……”
陆旌视线下垂,瞥见她蠢蠢欲动的小手,尝试着勾住了自己的手指。
他没有躲开,任凭小姑娘在他指尖涂满了红色。
顾宜宁诱哄着,在纸上扣下了那抹让她瞬间安下心来的指印。
一切都弄好以后。
她立刻将纸收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衣袖口,仿佛在藏什么稀世珍宝。
陆旌碾了碾指尖,瞧见小姑娘的表情轻了不少。
偏又开始做作,这一次,比刚才更加敷衍。
顾宜宁让对方签下她的保命书后,整个人都没了顾虑,拽了拽陆旌的衣袖,“殿下,今日叶姑娘的生辰宴,有好多人笑话我。”
他耐着性子问:“笑话你什么?”
“笑话我……被殿下抛弃了。”她又靠得近了些,吐气如兰,“殿下说要娶我,是玩笑话吗?不然为何有那么多人不信?”
陆旌不怒反笑:“你说呢?”
他点了点顾宜宁的手腕,“刚才本王签的是什么?”
第32章
元秋院里, 陆老夫人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用拐杖指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你今日差点酿成大祸!那可是你的宜宁姐姐, 小时候对你那样好,你居然敢拿刀指着她!”
陆卓低着头, “祖母,孙儿知错。”
“真是胡闹!”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些天就待在府, 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行为!”
陆卓手拿着一本《静心经》,乖顺地称是。
陆老夫人:“旌儿大婚, 少不了父母高堂,你母亲何时回京?”
少年犹豫了一下,“母亲她……身子柔弱, 最近又生了场大病,恐不宜在大婚时露面。”
“我看不是你母亲不能来,是你在间搞怪。”老夫人摆摆手, “罢了,我亲自和你母亲通信儿吧, 你就安生在你院里仔细读两遍《静心经》,好好一个日子, 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陆卓鞠礼告退。
他身后, 是款款站着的叶雅容。
叶雅容走上前, 喃喃地道了声祖母, 陆老夫人又叹了口气,干涩的双眼盯着她看,“刚才卓儿是胡闹,你这是糊涂啊!”
叶雅容跪在她脚边, 祈求道:“祖母,您别把容儿赶出王府,容儿舍不得您啊。”
见识过京城的繁华兴盛,哪儿还会再瞧得上寡淡的徐州,老夫人点着她的额头,“你千不该万不该将那些首饰说成是旌儿送你的,劝你那么多次你不听,这次我也没办法把你留下了。”
叶雅容:“祖母,您帮我在殿下面前说说好话,说不定殿下会听进耳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