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韩菀,他不禁笑了笑,而后赶紧收敛心神,手上速动作的,木屑一点点被挑出来。
阳光和煦灿烂,从窗纱大片大片滤进来,洒落在长案上,这个浅褐精雕庭舍摆件沐浴一片明亮晨光。
……
再说韩菀。
出了郦阳居,一路府卫仆婢贺喜笑声贺喜不断,她心情畅,统统赏了了。
踏着朝阳进了正院,孙氏和韩琮正笑吟吟看着她,“过来!”
孙氏招手,韩琮已欢喜扑过来拉着阿姐的手了,“阿姐芳辰吉乐!”
姐弟两个嬉笑一阵,韩菀拉着韩琮的手,来到母亲的跟前,孙氏榻前已放了一个蒲团,韩菀跪在蒲团上,给母亲行了稽首大礼。
“儿谢母亲生养大恩。”
“好,好!”
孙氏眼角有泪花,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把闺女拉起来,拢到身边坐下,把一串新簇簇金灿灿的大钱塞到她手里,“我儿健如松柏,岁岁长青。”
“谢阿娘!”
韩菀接过金钱,笑着把玩了好一会儿,才收进荷包揣进怀里。
这钱一年一串,今已十八串了。
孙氏细细摩挲女儿的脸,掌下肌光似雪眉眸姣好,少女双目似有流光顾盼生辉,她细细端详,十分欣慰欢喜:“阿娘的菀儿十八岁了。”
一眨眼都这般大了。
“再给你寻个好夫婿,阿娘就心满意足了!”
孙氏是真高兴,昨日韩菀回家后,悄悄给母弟说过与太子丹的商议,再过三两年就能离开郇都安定下来了,这块心病终是有了着落。
现在她最牵挂的,就是闺女的亲事。现杨于淳不成了,她女儿都十八了,不小的,再不物色就有些晚了。
韩菀眉心跳了跳。
她赶紧说:“这个不急阿娘。”
这话孙氏可不同意:“怎不急,你以为好儿郎是瘦豚浊酒,满大街都是?”
物色的时间得留宽松点,而后看好商量定下亲事,后续看情况备婚,差不多了。
韩菀忙压低声音:“娘,咱家现在这情况,怎好随意与人结亲?”
将来撤回信国时怎么办?况且她现在肯定不会外嫁的。
韩菀一听这个就急,赶紧打消母亲的念头。
只不过,她说的这些问题,孙氏其实都有细细考虑过的,“阿娘知道,肯定不能随意找人家的。”
她压低声音:“阿娘打算拜托你张伯父,让他物色一个,不拘家世多好,最好是次子或幼子,脾性温和的,日后成了亲,就把宅子分开两边住。”
如果对方愿意住进韩家最好,但当然这个可能不成,那就将宅子分开成两户,各自开府门,再在后院打通院墙,这样说是两家,其实和一家也没什么两样了。
孙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过很多实际的问题,主要是因为十□□也多是男子订婚年龄,现在开始才有的挑,不然再等个三四年,品性好的男家都基本定亲和成亲了,那就没得选了。
但是现在选定的话,因两家都潜伏,都不急着成亲,可以先交换了信物,等以后到了信国再慢慢操办婚事也不迟。
韩菀:“……”
这当然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