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红叶仍旧是那副带着点骄傲自豪的语气,“有几次他比瀚漠考得成绩还好,不知道高考考得怎么样?”
“不清楚。”
夏天,本就多雨,雷阵雨更是常见。
谢半悔有幸遇到了一次,明明前一秒钟还是夏日炎炎的大太阳,下一秒钟却是倾盆大雨,她的自行车被风雨掀翻扰乱,骑得歪歪扭扭。不敌强风摔了一跤,她人磕在了马路上,滑出去五六米,西瓜摔得七零八落。
两个膝盖均破皮,血顺着腿往下流。
谢半悔推着自行车,淋得湿透走回家,狼狈不堪。
出租屋已经退掉,谢半悔和姚梦兰准备三天后乘车去南滨市。
她们要把出租屋的物品搬过来,这三天,临时住在外婆的老房子里。
大门,晃晃悠悠的,要掉下来。
院子里的花盆,碎成渣。
姚梦兰撑着伞,在院子里清理瓷片,弓着腰,直接用手去捡地上的碎片。
谢半悔想到了戴瀚漠他妈妈莫红叶的手,干净、皮肤细腻。
不像姚梦兰的手,粗糙,到了冬天会干裂,不用手霜的话,会冻出血口子。
可姚梦兰和莫红叶,她们是同龄人。
“他又来了?”戴瀚漠把自行车靠着在门框上,她走进来。
不用猜测,制造这一地狼藉的,只会是谢光荣。
可她们是昨天半夜住进来的,到现在,才几个小时,谢光荣就找到她们了。
“被我用棍子赶走了。”姚梦兰把碎片扔进垃圾桶里,又把被踢翻的矮凳子扶起来,她这才看到谢半悔腿上的伤,伞顾不得撑,赶紧过来扶住谢半悔让她坐下,“这是怎么了?摔倒了?身上还有没有伤?”
“没有,不疼。”谢半悔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仍旧在犯迷糊,“就是摔了一跤。”
“怎么摔得这么严重。”姚梦兰把门口的自行车推进来,车筐歪歪扭扭的变了形,能看出来摔得多么严重。
“见到你同学了吗?”姚梦兰拿了碘酒和棉签过来给谢半悔擦拭伤口。
谢半悔摇头,“半路上西瓜摔烂了,我就回来了。”
“你这孩子真是死脑筋,瓜摔碎了你再买一个就好了。”姚梦兰看着袋子里已经乱七八糟的西瓜,“摔碎就摔碎了,你捡回来做什么。”
“摔碎了,也是我们的瓜啊。”谢半悔较真地说。
姚梦兰先用清水给她擦干净受伤的腿周围,这才给她消毒,“伤得这么深,可别留下疤,要不以后穿裙子就不好看了。”姚梦兰手上忙活着,嘴上不停地念叨,“这过几天就要去厂里上班,要不不去吧,等好了再说。”
谢半悔突然说,“妈,我们提前去南滨市吧。”
“不是买了三天后的车票吗?”姚梦兰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谢半悔手掌擦破了,她摊着手让姚梦兰给她擦,“我那个朋友今天突然说的,说厂里急招人,这几天入职的工资能多五百。”
“这么急,票能买得到吗?”
“可以。”
谢半悔改签了火车票,两张硬座。
下午的火车,第二天一大早就能到陌生的南滨市。
姚梦兰舍不得家,把被褥全部折叠起来,用袋子装起来,说是这样能防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