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碗瓢盆洗干净,放进柜子里。
垃圾拿出去丢了。
家里干净得,就像她们只是出趟远门,过几天就能回来。
一个行李箱,两个双肩包,一兜泡面等火车上吃的零食。
锁门时候,姚梦兰伤感地掉了眼泪,“这门不结实,可别被人踹坏了。”
谢半悔说,“我们还会回来的,回来了就修修,换个结实的。”
姚梦兰这才擦干眼泪,笑呵呵地说,“对,坏了就修修,房子不重要,人最重要。”
可是,从此以后,她们再也没回过a市。
暑假是旺季,车票改签并不容易,车厢里坐得满当当。
和谢半悔坐对面的是两个差不多年龄的女生,欢呼雀跃地看着车窗外,俩人互相拍照互相说笑。枯坐了三四个小时后,几个人才熟悉起来,俩女孩说,“我们父母在外地打工,我们是今年高考完的,趁着还没上大学,去找父母过暑假。”
姚梦兰高兴地说,“我家孩子也是今年高考。”
俩女孩星星眼地看着清瘦白俊的谢半悔,“你考得怎么样?报哪个学校的?”
“还行。”谢半悔敷衍,她闷头吃泡面。
姚梦兰却接话,“她成绩好,肯定能上好大学。我们去南滨市打工,等她开学我们就回来了。”
女孩说,“说不定我们回来时,还能坐同一辆车。”
“妈,吃东西吧。”谢半悔低声提醒姚梦兰,让她不要对陌生人说太多。
姚梦兰掩饰不住的高兴,“我没读过太多书,看到大学生就高兴,以后都是有本事的人。”
硬座,白天倒还好,晚上却是分分秒秒的煎熬。
趴在手臂上,浑身僵硬、脖颈疼痛。
谢半悔的睡眠被切割成十分钟、二十分钟的短暂片段,梦里有爽的笑、有痛苦的哭,有陶彦君、菜瓜、李玲珑、方珊静、戴瀚漠……他们在招手,说“谢半悔,我们一起去上大学吧”。
醒来后,更觉得难受。
姚梦兰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谢半悔夹在三人座的间,她轻声对挨着走廊的人说,“麻烦让一下。”那人睁开眼睛看了看她,侧身让她过去了。
深夜的厕所终于不用排起长队,谢半悔先去了趟厕所,远远地看着自己座位上,有个陌生的妇女坐在自己位置上,她一时不想回去。
火车不是无烟车厢,在两个车厢的连接处,可以抽烟。
可这个位置是车厢摇晃最严重的地方,如果不扶着点什么,人就摇来晃去的。
晃得人想吐。
那里站着个年男人,其实不能说是年男人,年龄可能三十五往上一点,看着显老一点。
那人递了根香烟给谢半悔,“会抽吗?”
这有什么难的?
其实谢半悔只抽过一次,只试了几口,味道实在不好。
是戴瀚漠教会她的。
“会。”谢半悔接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