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嘿嘿一笑,“小的不识泰山, 冲撞了国公小姐,给国公小姐赔礼了。”说着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道歉!”
三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不过眼下却有一丝丝回暖的预兆,春光洒在贺兰颐的面上, 很温暖很安心,嘉让一直觉得没告诉她也没什么,自己从小就是个男孩, 即便不告诉她, 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这一刻,她觉得歉疚,贺兰颐好像真的把她当做很重要的朋友,有什么说什么, 一点也不避讳。
她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男子拖着伤腿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的朝嘉让的方向走去,嘉让冷冷的看着这人,方才就是他信口雌黄,意淫她在四夷馆的清白。
迫于那几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侍卫淫威之下,男子心不甘情不愿,“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应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宥则个。”
江未正在和阁主商讨五月前往蜀事宜。
阁主姓叶,五十上下的年岁,留着山羊胡,稳重端方。
嘉让远远的在院子里等着书童通禀,叶阁主听闻是应嘉让前来求见,迟疑着捋了捋山羊胡,江未敛下眸思绪,道:“老师应该也听到了外头的传闻吧?”
叶阁主正是因为这件事发愁。
江未又道:“济善所明规定不可录用女子,小童,应嘉让身为女子前来济善所考试本就违反规定,老师还要好好想清楚才行。”
那日辩赛之后,他被应嘉让下了面子,又被袁华月说了一通,想起那时袁华月说的嫁三个男人,感情这女子还真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毫无仁义礼智。简直鲜廉寡耻。人尽可夫!
叶阁主看着江未愤愤不平之意,也知道他为什么这般激动,却还是思虑再三,打算当面同应嘉让说清楚。
“有请吧。”
书童将嘉让请了进来。
“晚辈嘉让,见过阁主。”
“应小姐有礼。”叶阁主客气疏离。
嘉让面色不大好看,心也没底,却还是恭声说道,“晚辈这番前来是想同阁主表达歉意,隐瞒身份是晚辈的不对,却也是另有隐情。
但希望阁主能给晚辈一个机会,晚辈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无疆墨者,竭尽所能弘扬道墨先哲的教义,为天下之人尽一份绵薄之力,也为自己谋一条不一样的出路”
嘉让说完便热切的看着叶阁主,希望从他口听到认同的话语。
江未在一旁立着,自然不会如她所愿。“你若是真想尽一份力,就像从前那般,定期将善款送来,我们自会分派到各个童稚堂,宽疾堂去。”
嘉让知道江未同自己不对付,此时也不想同他唇枪舌剑,期待的看着叶阁主。
“应小姐,老夫知道你心善,但济善所从未有过女子,也规定女子不得入济善籍,你也知道,无疆墨者并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出现两国交战,不一定有命回来。”叶阁主尽量说得严重一些,以打消嘉让的请求。
“叶先生,晚辈不怕吃苦,若是您认为晚辈的体力跟不上,您大可放心,晚辈绝不会拖后腿,从前晚辈跟着师父游历至巴蜀等地,也有一定的经验。”
徐眠画和贺兰颐立在院子里的四季海棠花下,一片粉粉白白。
“你不生气了吧?”徐眠画问。
“不知道,还是有一点吧。”贺兰颐哪说的清,一开始她喜欢的人就是嘉让,表现得那般明显,她都不给点反应,还有之前哥哥对嘉让那不一样的感情,她都一一防备着,还觉得哥哥脑子有问题,喜欢上一个男人,要说哥哥他是家里唯一的嫡子,他怎么能喜欢男人呢。
但现在竟然让她知道嘉让是个女孩儿,贺兰颐自己不要紧,但哥哥怎么办?一想到哥哥还在沧州不知何时回来,她特意去看了哥哥的书案,果真将小竹马带走了。
贺兰颐心遭乱,哥哥怎么能争得过燕王呢。
少女叹了口气。就见嘉让一个人愁容惨淡的走出来。
徐眠画上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