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琳低下头好一会,再抬起来时,她除了眼圈有点发红之外,已经冷静下来:“伯伯,我大哥最近和沉舟有点误会,要他们坐下来恐怕不可能,但最近又临近换届……所以我想由我过来一趟会好一点。”
这是她来这里时说想的。但到了这里,除了这件事外,她还想再做一些其他事:“伯伯,除了这个,我还想去小柔的房间看一看,我有点想她。”
“去吧。”沈老摆摆手,“小柔的房间除了让佣人定时打扫外,沉舟偶尔过去坐坐外,一直没让人动。”
郑月琳低声应了,跟着詹姆士走出书房,往同一层沈柔的卧室走去。
最小的又是唯一的女儿,出生时还是难产,小小年纪就隔三差五地进医院。
当年沈老爷子几乎把这个女儿娇宠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坏了。她的房间由自己亲自布置,她的衣服由自己挑选,她的启蒙是自己手把手教导,她的成长是像条小尾巴踩着他的大脚步……
“小柔……”老人的嘴唇哆嗦着,“女儿……”
沈柔的卧室像小公主的房间一样。
纯白与粉色,蕾丝和布偶,梳妆台上的首饰和化妆品随意摆放着,大大的史努比歪斜地坐在贵妇椅上,脖子上还被扎了条长长的白色领巾,领巾的一角就踩在它的脚下,似乎它正要走下来,却被身上的领巾给绊倒了……
郑月琳长长吸了一口气。
她带着一些缅怀和更多的难过,走到房间的梳妆台前。
在她们交往的那些日子里,她们会一起吃饭一起上学,又一起在一张床上滚来滚去……然后她坐在书桌前背课文,她就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一些小东西,或者自得其乐地摆摆布偶给等身娃娃化妆,或者在这里随便写些日记心情。
她那时候还送了她一本厚厚的大本子……
那本本子正静静地躺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郑月琳眼中的怀念越来越重了。她伸手抚上本子的烫金封面和泛黄的内页,又去拨弄抽屉里电池耗尽的手表和几块钱的夹子。
那几年真的很美。
她们所有东西都是一式双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