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医生,神情平静无波,不喜不悲。
喜欢医生这件事,也是错的。
少年沉默着,再一次将自己的世界包裹进了厚厚的茧里,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指尖,任凭医生与母亲再如何引导与劝说,都完全没有丝毫的动静。
医生沉默了片刻,将少年的母亲喊出了办公室。
少年便在此刻抬起眼来,怔怔的看了一眼医生总是喜欢穿着的那身淡紫色针织外套的一角,只约莫一秒的时间,就收回了视线,听着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的声音。
他们无法一天之内往返小镇,通常都是会在附近最便宜的那家招待所里住上一晚。
五十块一晚上,一张单人床,睡母子两个人。
因为招待所便宜还不用身份证,所以什么人都能够住得进来。
下午少年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窗外能够捕捉到一角的广告牌,他的母亲还留在医生那边。
他听到一声重过一声的敲门声,却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仿佛那敲门声并不存在一般。
直到那敲门声终于停下了,他才迟钝而缓慢的坐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门口躺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死因是吸毒过量。
刚刚敲门大概是在求助吧。
少年静静的看了那具神情狰狞痛苦的尸体一阵,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然后他蹲下身来,小心的翻找着这人身上的衣服,动作从容的将几个注射器与几支包装简陋的液体收起来,之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安静的关上门,重新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