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县令带着他们束手立在堂下,低着头站着,额头冒着微汗,明明已经出去透过气,但只要站在赵含章面前,他还是会忍不住胆寒心虚。
高县令不断的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他没错,没罪,大不了挂印辞官……
正想着出神,正站在案桌前的赵含章挑拣出两封公文,随手就丢在了高县令胸前。
高县令下意识的伸手抱住。
赵含章抬了抬下巴道:“念念。”
高县令一脸懵的展开,待看清是什么公文,他的手一抖,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这一下,他脑海里再没有什么我没错,我没罪的想法了。
他趴在地上,抖着声音道:“下官有罪!”
高县令身后的县丞、主簿和里正乡老们悄悄抬起头看,心也跟着砰砰乱跳起来。
赵含章低头看着他,深深地叹息一声,一副和他推心置腹的模样,“高县令,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呢?作为一县父母官,你上不能完成我下达的命令,下不能安抚赈济百姓,只一味的享用民脂民膏,就算你认罪态度如此好,我也很难对你网开一面啊。”
刚走到门外的傅庭涵:……
他不由地停下脚步,就见跪趴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应该是赵含章杀人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只听到他道:“求使君再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一定深切改过,再不敢怠慢您的政令。”
赵含章问:“你要怎么改?现在被你们驱逐出去的难民有多少,被你们拦截在路上的商贩又有多少?”
高成立即道:“下官立即下令让人放行,同时打开城门将难民都放进来。”
赵含章冷哼,“放所有难民入城?当我是三岁小儿吗,你这西鄂县涌入这么多难民,那是救难民,还是想让西鄂县城的百姓跟着一起沉沦?”
高成汗水滑落,立即改口,“下官一定妥善安排好所有难民,同时管好城中治安,一定不生乱。”
赵含章沉思起来,那么问题来了,这人她杀还是不杀呢?
或许是感受到了赵含章内心的拉扯,高成一边冒汗一边道:“下官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筹集赈济的物资,尤其是粮食和布匹,许多从北逃亡而来的难民缺衣少食,需要安抚赈济。”
赵含章瞥了他一眼,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桌面,颔首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