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清念顿住了,再也迈不开脚步。
雪静悄悄地下着,树枝不堪重负被压的嘎吱作响,凌冽的风刮在脸上生疼。
萧熙珺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冰凉的海水不停淹没头顶。
她拼命从噩梦中挣扎出来,慢慢睁开眼睛,视线依旧模糊。
只能看见被冷风吹起的发丝,和挂在耳垂上随着黑发一起摇晃的羽毛,尾端扫着脸颊有些微痒。
身体不再僵硬,恢复了些许力气,萧熙珺悄悄抬起手,握住了那根羽毛,五指慢慢用力,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风声,下雪声,均匀的呼吸声,厚雪被踩住的声音。
萧熙珺靠在那不算宽广的后背上再次昏睡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再做梦。
...
漫长的冬天结束了。
狐妖们在弗清念苦苦的汤药下平安度过难关,等到了春天的第一缕阳光。
萧熙珺终于在惊蛰那天苏醒,她醒来的时候四周无人,只有浓烈的药香灌进鼻腔。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脚刚落地木门就嘎吱一声被推开。
明媚的阳光挤进狭窄的房间,干净清透的人站在门框下,修长的手指拿着一碗漆黑的汤药。
萧熙珺对上了一双清寒冷淡的眸,对方看到她醒来并没有任何惊讶
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那人在她面前站定,独特的冷香冲散了厚重的药味。
“是你救了我么?”萧熙珺接住递过来的碗,咬住碗的边缘含糊地询问。
但她并没有得到回答,气氛陷入沉默。
萧熙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问了一个白痴问题,连忙找补。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谢谢.......”萧熙珺在那双平淡的眼眸下声音越来越小,“谢谢你救我。”
弗清念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手里的碗。
萧熙珺被看的压力山大,拿着碗的手都有些抖,她以最快的速度喝完了药并将碗递了回去。
高挑清冷的人接过碗后就离开了,只留下萧熙珺一人在房间内恍惚。
莫名的压迫感消失后她终于品尝出了唇齿间的苦涩,漂亮的脸蛋皱成了一团。
萧熙珺从小身体就不好,常年汤药不断,所以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喝药。
以往不磨蹭几个时辰根本不可能喝药,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听话,甚至对方一个字都没说。
乖巧的不行。
明明对方长着和自己一样的脸,但萧熙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隐约的畏惧与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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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不自觉地想要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