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我一时害怕,竟赶紧自个儿跑回来了。都怨我没能及时搭救孩子……”
听她这番话,堂上人都暗斥其无耻卸责。闵斐在一旁也是难以置信表情,恨不得当即休了这个恶妇。
她倒也承认了部分事实,县尉让文书记录下来,作为呈堂证供。然后转向悯儿,让他陈述一下当时实情。
悯儿简单讲述了从余氏给他喝了下药的米汤到昏昏沉沉来到井边的经过,然后停下不语。
众人都紧盯着他,他之后的陈述将直接决定案情性质走向以及余氏命运。
那余氏已哭成个大花脸,胆战心惊地偶尔偷偷看悯儿两眼。闵斐看着儿子,脸上表情复杂。
悯儿顿了顿,缓缓说道:“我亲生母亲早逝,留下我一人,却得不到家长关爱。后母虽有害我之心,然我自己也早有轻生意思。
那日我来到井边,想起过往辛酸,不由怆然万分,不愿再苟活这世上。加上头脑昏沉,待我那后母来至身边,已分辨不清是我自己跳下井去的还是她推下去的……”说完已泪流满面。
众人闻听不由发出一阵嘘声。染墨也未料到悯儿这番说辞,但他那句原本就不想苟活于世的凄怆之语,还是深深刺痛了染墨的心,眼角跟着湿润起来。
县尉令众人肃静。断案有赖于口供证言,包括受害人自身陈述与被告人所述是否相符。事主既然这番陈述,旁人亦无法擅动。不过悯儿尚未成年,需问闵斐对此有何看法。
闵斐羞愧难当,直说自己疏于照管家中事体,竟致发生此等不幸。原本打算送悯儿去做学徒的,仍不料晚了一步。
至于余氏有无加害事实,恳求大人明查,如若属实,自当重罚。
县尉及众人目光转向余氏。看她还有何何说辞。
余氏见悯儿终归还是给她留了个活口,朝他感激地看了几眼,然后伏地叩首道:“老爷,我认悯儿方才所述,此事中我确有诸般不对,但真无害悯儿之心哪。”
县尉思忖片刻,言道:“余氏,你给继子下药,令他神志不清,更欲使其坠井而亡,其心何其歹毒也。
在继子坠井后,却不予以施救而逃走,更是罪加一等。现将你拘押监所,择日再行堂审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