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左梦龙上前一步。
“皇上,张督御和刘尚书所言皆为国之考虑,大善,但臣有一问,现在百姓用的是粗盐,若是提炼精盐,工部也有其法,五进一出。
若是全部换为精盐,有两处弊端,一是产盐之地劳作必定要增加产量,但是大周盐户有定制,恐难以足其产量。
另外据臣所知,市面上粗盐十五文一斤,若是都换成精盐,价格必然升高,百姓恐怕吃盐也是吃不起的。
故而臣以为盐道改制之事,仍需商榷。”
这话一出,好几个人都看了看齐王,工部可是他协管的,这难免是他的意思,只见他双目微闭,老神在在,看似清风云淡,实则心中暗喜。
小主,
恐怕是盯上薛家商行的股子了。
在这等着呢。
庆隆帝听完眉头皱了一下。
“德王,你说说看。”
皇帝一点名,所有人都看着曹龙象。
“父皇,儿臣能力微末,此次盐道改制,关乎大周黎民百姓,不敢胡言乱语,但心中也有一些想法,算是抛砖引玉,供各位批驳。
张督御所言极是,一国之民,岂能人人向利,但利有大小,为国为民之为大利,个人谋私皆为小利。
盐道乃是国之税源重地,所取之利皆为大周,大周利益高于一切,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舍小利而从大利,国之义事业。
父皇,儿臣以为,所有中标者,根据其税捐数额,可由内务府颁其皇商身份,以资鼓励,为国为民者当赏。
户部左尚书所言,儿臣以为乃是老成庄重之虑,目前大周黄册人口,不过一千八百万户,在册人口九千八百万人,而大周在册盐引产量不过八千一百万担。
这盐本来就不够吃,但是儿臣所知十五文的盐价数年不曾涨,为何,因为还有数千万担私盐在流通,国之蠹虫。
儿臣有一法,可将盐产量提升两番,粗盐提纯提升到二进一出,彼时盐价还能控制在二十文一斤以内,对了,这是精盐的价格。
另外儿臣有一个建议,专门成立盐道衙门,归属户部、督察院管理,这样能更好的协调各司衙门的协助。
父皇,儿臣一些浅见,还请父皇明鉴。”
曹龙象一一批驳了张智霖和左梦龙,正在大家哑口无言之时。
忠顺亲王站了出来。
“皇上,臣帝以为德王思虑周全,但是盐道运转提炼之事归于薛家商行,恐有不妥,薛家虽在内务府挂了采买的职务。
但盐道事关大周黎民生计,臣弟请皇上三思。”
这时齐王也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以为忠顺王叔所言极是。”
曹龙象看了看自己这个好大哥,无语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傻。
庆隆帝也看了看自己的大皇子,没有任何表情。
“哦,众爱卿对此事可有看法,不妨都说说。”
这时内阁辅臣杨斌站了出来。
“皇上,据臣所知,盐道运转耗时费力,损耗甚大,精盐提炼之粗盐采买也不是小数目,若是由薛家商行一家担次重任,会不会力有不逮。”
义忠亲王这时站了出来。
“皇上,那薛家在金陵号称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想必钱是不缺的,但是为了避免薛家商行独行其利,臣以为可再选三两家共襄盛举。”
这时秦王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以为义忠皇兄说的对。”
几个大臣看着皇室的人在争锋,都低着头,不说话。
“德王怎么看?”
“父皇,儿臣以为运转提炼之事,归于薛家商行一家确实不妥,但是薛家也有其优势,遍布全大周的商行据点,运输之事自然不容多虑,所谓轻车路熟。
另外提炼之法是薛家商行所有,乃是盐道改制的根本,儿臣以为可以设定一个经营年限,按照投入产出,前七八年应该无所盈利。
不若给二十年的专营之权,其后再根据情况再说,另外既然行了运转提炼之举,那自然是要限制其牟利数目。
儿臣以为每担精盐利润不得超过十五文钱,这样若是还有人想参与,应该是大力提倡才是啊。”
这时内阁首辅夏炎站了出来。
“皇上,老臣以为德王殿下所言极是,盐运全国确实需要重资投入,二十年专营之利合情合理。
只是提的成立盐道衙门之事,此事确实有利于盐道管控,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再斟酌再三。”
夏炎这话一出,次辅吴怀仁跟着也出来的。
“皇上,臣附议。”
庆隆帝看了看其他人。
“众爱卿,可还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既如此,那就授予薛家商行二十年专营之权,盐道衙门一事待议。”
“遵旨。”
“关于销盐一事,林爱卿,你说说看,众爱卿再议一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