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兮话音刚落,孟鸿风眼中赞许之色一闪而过,循循善诱地道:“那依兮儿之见呢?若西北军守不住西滨,能看从北疆撤离部分兵马,驰援西滨吗?”
“不可,如此一来,大虞必定亡国。”孟婉兮毫不犹豫地否决他,道:“东羌真正的主力一定在北疆蓄势待发,只要嗅到一点机会,定毫不犹豫地扑杀而上。所以此次犯我西滨,东羌定是速战速决,大虞出兵要快,遏制住敌军向东行进的态势。”
她取出两只茶杯,放在在桌子的两端,道:“现在的局面,战无不胜的玄甲军尚能对东羌震慑一二,只要西滨能守住,东羌定不敢全面进军犯我大虞。可若撤走北疆部分兵马,双方僵持已久定做足了准备,战力本就略胜于大虞,就算北疆的玄甲军再英勇善战,以少对多,人有疲态刀会卷刃,久战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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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鸿风沉思片刻,道:“如此一来,要解西滨之困,就看朝中还有何人,能当得起征讨西罗国的主将。”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
若是朝中能有善战的将领,孟鸿风早就被召回京都了,萧珩岳也不必一边猜忌孟家,一边又不得不用孟鸿风镇守北疆。
孟婉兮沉默良久,方道:“就算大虞很快夺回西滨失陷的城池,可背后的东羌尤未损耗兵力,仍需派武将驻守西滨抵御敌袭侵扰,以大虞的国力能撑得住连年征战吗?"
孟屏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轻声问道:“若倾大虞国力供给战事,三年时间,能将东羌彻底打服,还四海安宁吗?”
“不可能的。”孟婉兮轻轻摇头,道:“真有这样的一位将军,征战天下安定四方,让九州四海诸国咸服,那陛下该夜夜不能寐,想着如何对这样的将军诛灭九族了。”
“换个……呢?”孟屏君指了指上方,道:“换一个心有四海,有容人之量的君王,如何?”
此言一出,孟鸿风和孟婉兮都惊得站起身来,就连素简都慌得打翻了茶盏,立刻便低下头去找,迟迟不肯抬起头来。。
孟屏君似无所觉,道:“当初我和爹爹说,三皇子有心争帝王之位,此事若成,他的女儿未来便是大虞的皇后。爹爹不肯,说三皇子只知帝王制衡之术,只可勉强做个守成之君。”
孟鸿风闻言冷笑,道:“后来,他自己去找了爹爹,不惜下跪向爹爹表忠贞,说对你情根深种,待来日功成,定分屏儿理政之权。”
孟屏君自嘲一笑,沉默了。
大虞的女子——
不,或者说是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相夫教子,生儿育女,最后只剩面目模糊的脸,史书上极少会有女人的名字。
朝堂纷争是属于男人的战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属于男人的荣耀,那些大气华丽的辞藻盛赞帝王的功德,美丽的女人也是男人的战利品。
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女子,都抵御不住治国理政平治天下的诱惑,孟屏君也不例外,只是她赌输了。
孟屏君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意和恨意,没有瞒住孟婉兮的眼睛。
“姐姐说的,也不是不能做......”孟婉兮念及孟屏君背上刚绘就的图腾,还有乌木近日偷偷操练的、能召唤百鸟的笛音,盯着桌上草草画就的舆图思索片刻,方凝声道:“当年陛下言而无实,咱们就自己讨回来,娘亲好不容易筹集的粮草军辎,是为了大哥和众将士的平安,不是给陛下拿来行制衡术的。既然西滨不得不打,北疆不得不防,我们不妨换个思路......”
话到这里,孟婉兮停了下来,犹豫着是否说下去。
“兮儿,你有什么主意?”孟屏君追问道。
孟婉兮看了素简和乌木一眼,二人当即会意。
乌木翻身上了房梁居高守着,素简和司琴走了出去,就在门外候着。
孟婉兮待大殿的门合上后,方悄声道:“北疆的仗,也不是不能打,但得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换个打法。大哥,你让应元表兄先回北疆,替你......”
一炷香后,孟婉兮将她心中计谋说完,方拿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低声道:“......如此一来,咱们眼下只剩一件要紧事,就是确保此次出征西滨,大虞只能胜,不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