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霈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拉长声音说:
“他有自己的办法,军队在德县的防御部署还未完成,他会找机会离开的。”
“哦,天呐!他怎么这样。” 顾胜兰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她无法说服父亲。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入险境。
“真是一头老倔驴!” 顾霈抱怨道,恨不得把他绑起来。
“你们可一定要跟他一起去,他岁数大了,可别在出什么问题。” 顾胜兰一脸忧愁的说道,内心十分担忧父亲的安危。
“放心吧,姐。我们不会让顾伯单独行动的。” 李海拍了拍顾胜兰的肩,安抚道。
傍晚,太阳收敛起了刺眼的光芒,坠落到了山巅。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的映射下仿佛渡上了金边。天空依旧万里无云,像一个明净的天湖。
顾伯拿着望远镜,站在屋顶上观察着街上的情况。老房子的位置坐落在德县地势最高的山岗上,房顶上的视野很好,这里能俯瞰到德县百分之八十的地方,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军队在德县的防御部署情况和在街上巡逻的卫兵。
顾霈也爬了上来,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也知道,父亲随时都有可能偷偷离开,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你又上来干嘛?” 顾伯不耐烦的问,他瞟了眼顾霈又继续观察。
“看看你打算从哪里溜出去。” 顾霈语气里略带抱怨地说道。
“我是不会让你去的。你就跟你姐和李海老实待在家吧。” 顾伯强硬地说道。
“如果我说我就要去呢?” 顾霈凑到他身边,摆出一副要好好谈一谈的架势。
“我需要你留在家里,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我希望你可以带领大家活下去。” 顾伯用一种寄托希望的口吻说道“
“然后你就可以甩手不管了。” 顾霈回击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顾伯气愤道。 “我不想把你和李海卷入进来,你们在一起生存下来的几率才越大。”
“你还是不相信我。” 顾霈的声音带着委屈。
“我没说我不相信。”
“哦去你的!”顾霈打断对方的话,生气地说: “别鬼扯了!你就是不相信。”顾霈大声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孩,你打心底里就没认可过我?我不会被感染,我能照顾好自己。”
“你差点丢掉性命多少次了?”
“但是我应付得很好啊!”
“那你们还是留一起吧,这样可以应付得更好!” 顾伯几乎是将这句话喊出来。从这句话里,顾霈听出他是真的没认可过自己的能力,他的心感到深深的酸楚。说完这句话顾伯就后悔了,他不该如此决绝地说出不信任他的话,事实上他也在艰难选择,即便是选择单独行动,也应该用更委婉的方式。但是话已说出,无法挽回。
顾霈的心像是被沉浸在冰窟里。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脑袋里只有嗡嗡声。就在几分钟前,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而这句话之后他又成一个无能的小孩子了,就好像树林里唯一的小树,信心满满的在大树前证明自己。
顾伯虽然装得很坚强,可内心痛苦极了。他看着一脸失落的顾霈,顿了顿安慰道: “我相信你能做的更好,我把家交给你了,这也是一种信任啊。”
他拍了拍顾霈的肩,含泪说: “你爹我已经失去两个重要的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你在这里藏好。” 顾霈还未从刚才的谈话中走出,失魂落魄地坐在房顶上,仿佛并不在意他说的话,比起口头信任,他更在意他让他参加一些实质性的行动。
他盯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闪烁出了坚定和固执。和他父亲一样,他并不是听话的孩子,他骨子里透着他父亲那种责任感和冒险精神。他不会听从,他会跟随他一起行动,虽然说是秘密行动。
深夜,寂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李海才被顾霈叫醒,顾霈知道父亲已经离开了。
顾霈轻拍他的肩膀说: “现在该动身了。”
李海睡眼惺忪,看到顾霈已经准备妥当。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暗淡,仅有丝丝月光能让人勉强看清东西。窗户外还有一些闪亮的东西,它们来自士兵关卡的探照灯。他揉揉眼睛坐起来,现在是凌晨三点,他困得要死,顾伯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过现在也应该是士兵困意最浓的时候。
李海问了一遍顾霈,“你都准备好了吗?”
顾霈一副半睡半醒的状态,沙哑的回答: “好了。” 他捏了捏拳头,“我们出发吧,他应该还没走太远。”
“你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吗?” 李海问。
“你忘了我在军营呆过一段时间了,渗透潜入对于我来说很简单,一会跟紧我。” 顾霈信心满满安慰道。
“好吧,这会让人放心一点。”
“放心吧,跟紧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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