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可以对那些家伙都抱有宽容。

为什么不呢?他们自认为是权力的主人,实际上只是权力的傀儡。他为什么要去憎恨一群自以为是的傀儡?他们犯下了罪行,就只要理所当然的让他们得到审判,这样就足够了。

那份所谓的谅解和宽容,实际上只不过是蔑视,仅此而已。

但他不能蔑视琴酒。

他亲眼见证了琴酒的寂寞,他看到了琴酒的痛苦和挣扎,他的“黑泽先生”并不是某个抽象的,被高度概括的符号,而是真正存在于他身边的,活着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去考虑琴酒的罪孽和在那背后的情非得已,他才会为了琴酒而感到矛盾。

他在做错误的事情。

他觉得无力,他总是无力的,似乎一切都在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正确和错误,正义和邪恶并不是黑白两面的绝对对立,在中间有、也必须要有灰色的存在。爱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但是放弃它又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真的到了那一天……”源长录说,“那就逃走吧,阿阵。逃到一个没有像我那么过分的家伙的地方,逃到一个可以让阿阵自由自在生活的地方……”

“你这个蠢货,”琴酒说,“我还能到哪去呢?我爱你啊。”

“但是,我……”

而琴酒的回答是,掐住了他的脖子。

琴酒看着他,琴酒的两只手可以很轻松地环住他的脖子,琴酒笑了起来,手指微微用力。源长录的脖子很细,似乎可以随手掐断一样,琴酒的语气带着阴冷的感觉,却又像是情人之间暧昧的呢喃:“这就是我的爱。”

“源,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你这种高尚到了愚蠢的家伙,我会用尽一切力量逃离审判。而且如果到了那一天,我也会用尽一切力量把你带走,把你关在我的身边。”琴酒这样说着,他掐住源长录的脖子,绿色的眼睛映出源长录的容貌。

“你知道我会干什么吗?我会用锁链栓住你,我知道你很擅长逃跑,我会用最好的锁链,即便是你都无法挣脱的那一种……接下来,你知道我会对你干什么吗?我会每天都和你做爱,让你的一切都留在我的身体里,让你再也不能用你的漂亮脑袋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亲爱的,这就是我爱你的方法,我爱你,你这个白痴,我会让你明白的。我以为我已经很犯傻了,没想到你比我更蠢,不过不要紧,你就继续蠢下去吧,永远正确的警察先生。”

源长录的回应是,抱住了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