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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多思考,他爽快地答应了卫霆的提议,迫不及待地想要踏上那通往荣耀的道路。
十日后的黎明,赵华棠带领破虏军如狂风般卷入城池,但眼前的一切,却如同一盆冷水,将他们的斗志浇得冰凉。
空城,又是空城!
寒风凛冽,卷起地上的尘土,映衬着赵华棠铁青的脸色。卫霆站在赵华棠身旁,那双平日里闪烁着坚毅光芒的眼睛,此刻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之色。
赵华棠目光如冰,未见有任何言语,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卫霆心口。这一剑凝聚了所有的愤怒与失望,迅猛无比。
卫霆在这一刹那,似乎想要闪避,但最终,他选择了硬接这一剑,仿佛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承担起所有的罪责。
“这就是将军所说的‘如虎添翼、无后顾之忧’?!”赵华棠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空旷的城池中回荡,他的愤怒和失望如同燃烧的烈焰,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手握剑柄,青筋凸起,剑尖穿透卫霆的身体,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晕。
卫霆牙关紧咬,一丝殷红的鲜血,缓缓从嘴角溢出,沿着下颌的弧线蜿蜒而下,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溅起细微的尘埃。
“陛下……纵然此刻城内无粮,但按日子细细算来,国内的补给大军理应将至。只是,末将心中所忧虑者,并非粮草之事,而是箫将军的行踪去向。”
卫霆卓然而立在赵华棠的面前,强抑着胸口如潮水般汹涌的剧痛,每一个字皆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说得极慢极缓,可话语之中所蕴含的坚定与自信,却如巍峨高山般屹立不倒,一如既往地令人动容。
赵华棠闻言,本就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瞬间意识到了一个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更为深重而可怕的危机。
按照先前的谋略,箫凌曦的部队应在两日前与赵华棠会师。然而,夕阳如血,天边最后一抹光辉渐渐消逝,箫凌曦的身影依旧未见。
这段时间,赵华棠不仅没有收到箫凌曦的战报,就连他派出前去打探消息的那些敏捷如狐、经验老到的斥候,都像是被黑暗的深渊所吞噬,杳无音信。
这不仅仅是一场战争的延误,更像是某个庞大阴谋的一部分,而赵华棠和破虏军,似乎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黄昏的宁静,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闯入城中,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艰难地吐出:“陛下,箫将军他……他……”
话尚未说完,那斥候的身躯便被抽去了所有的支撑之力,一头栽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生死不明。
赵华棠的心,猛地沉入冰冷的湖水之中。他心中明晰,此刻的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皆足以让他与这锦绣天下失之交臂,令他多年的壮志雄心付诸东流。他不能再等,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于是,他头也不回地对一旁的卫霆下令,“立刻集结精锐,随朕前去察看!”
如雷鸣般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一波一波地在赵华棠的心头剧烈回荡。每一声蹄响,都像战场上无数亡魂悲戚绝望的哀嚎,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心底,令他心中原本潜藏的不安,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地翻涌而起,几乎将他的理智淹没。
本应是一场轻松的胜利,为何如今却让他感到如履薄冰?这股莫名而生的慌乱之感,宛如阴毒的蛇蝎,悄无声息地在他心头蜿蜒盘旋,无论如何亦驱赶不去。
究竟是在何处悄然出现了纰漏?是战略布局之中哪一着关键的棋子走错了方向?亦或是,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心魔作祟,所衍生出的虚幻魔障?
赵华棠用力地握紧缰绳,双腿紧紧地夹住马腹,嘴里大喝了一声。胯下的战马仿若听懂了主人的指令,立刻抖擞精神,全速狂奔起来。四蹄翻飞间,扬起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尘土。
仅仅是半小时的路程,对赵华棠来说,却像是走过了一生。每一次心跳,都像是重锤击打在他的胸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