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拓未想到使林柏最恼的竟是这一点,不禁笑道,“如此英明的决策,也惟有我王想得出罢!”
林柏瞪着蔚拓又咳了好半天,才道,“楸夫人可知道?先说这嫡公主哪里来?楸夫人可知道?”
蔚拓笑笑,“楸夫人的心思根本不在我王那里!嫡公主?那不是画出来了!再不济烧香拜出来!”
林柏又是一惊,“不在我王那里在哪里?她难道不是甘心做我王的王后?那我等在忙什么?”
蔚拓哼之,“那个女人……我这会儿倒很想杀了她了!还果然是后患无穷!”
林柏定了定神,抹了抹嘴角血迹,“先回罢。消息须得尽快送回初阳城,三姑娘必不情愿的!”
二人说着便往驿馆走。路上蔚拓满心惆怅,忧道,“玉室必是听了南召臣子的供述才动念要取檀溪关五城。你说,他倒底意图何在?不会只是惩戒这般简单罢?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王不会献城出去。”林柏笃定道,“东越蔚青两族先祖皆有训示,凡割地献城者,那是要‘倾血以涂城门,悬首以祭阙楼,非粉身碎骨垒作城墙无以谢罪弃城之民’!我看谁敢献城出去!”
蔚拓都听傻了,“还有这祖训?我怎没听过!这是瞧不起我们庶子吗!那我宁可战死也不献城!”
林柏神色凝重,幽幽道,“倾城倾国,这原不是野史传说……我倒也还不曾为女人打过仗……”
“又不是你的女人!你骄傲什么!”蔚拓嘲讽,“我倒觉得大将军宁献楸夫人首级也绝会不引战!”
林柏脚步顿了下,稍做思量却也没说什么,重又追上蔚拓,叮嘱道,“此事还得由王上决断,毕竟事关国土疆域……”话未说完,却听蔚拓狠骂了声,“干他娘!”林柏又气又笑,奚落道,“甚么时候了,还有这心!”却见蔚拓伸手指向街对面的巷口深处,面露惊恐!
林柏顺势望去,只见对面巷子里一丛丛黑甲涌动,转瞬堵满了巷口,“是廷尉司,抓人还是……”
“是南召驿馆。”蔚拓喃喃道,“他们包围了南召驿馆。看来……”话未讲完就被林柏扯着冲过正街。
二人挤出巷子,来在副街的召国驿馆门前,这里早已站满窥奇探秘的民众,不时,就见数名黑甲校尉押着四个召国使臣从院中走出,其中一人正是主使风威。有宣旨官当街宣读了天子谕旨,定的罪名竟是“引兵入皇境,兴兵乱帝都”,依律斩首,悬首级于南城,以儆天下!
蔚拓林柏再次惊呆!可不等二人做何反应,黑甲校尉手起剑落,一片惊呼中四颗人头落地,叽里咕噜正滚到蔚拓脚边,蔚拓惊得又骂娘数声,抬头正与召国驿馆门前所余臣子怒目相接。
“这下完了!”蔚拓扭头向林柏嘀咕,“南召与东越的仇算结下了!”
林柏也是一脸惊惶,非是惊于当下惨烈,也非是惶于后果严重,而是为布局者的阴狠而感到惶惶难安!“我们今日入宫觐见,召使今日被定罪斩杀!还真是下得一盘好棋啊!召臣定以为是我等卖了那晚他们引兵入城一事!自此,东越纵使剖心析胆也说不清了!我们……都做了他玉室的棋子!且一半死棋,一半弃子!好狠的计谋!”
“可事实是——我们并没有露半点‘引兵’之事……”蔚拓小声抗议。
“程少主。”林柏越想越怕,“他大约也以为自己是作局者!殊不知也不过棋子尔!看来,玉室要震慑的不止是东越南召。”说着揪住蔚拓衣襟,切切叮嘱,“天黑前必须离开颐阳!事不宜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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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拓未想到使林柏最恼的竟是这一点,不禁笑道,“如此英明的决策,也惟有我王想得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