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风动潮涌、波诡云谲,并未影响到越都丹阳城的岁月静好。尤是越王宫里的琴瑟和谐,让越王蔚朔几乎忘了还有个宗亲正在帝都里为他能安守佳人而奔走拼命。越王现下最大的烦恼不过就是——眼见春光将尽,何以与佳人鸾凤和鸣数月,竟不得半点子嗣之音!
偏他又不敢究问,问妘楸怕被斥用心不良,问医官又怕徒增谣言,传后宫之人无用。万般无奈,也只落得闲暇呆坐时一人闷头苦想。好在佳人心意似乎定安许多,再未提弃他出走之事!
这天下了早朝,蔚朔仍欣欣然往琅华殿来,近日佳人迷上酿制青梅酒,他便日日殷勤过来帮着挑选梅果,常常是梅果未挑几颗,却然枕在佳人膝上一睡就是半日,惹左右宫人无不笑话。
待进到院中,只见庭前铺满竹箩,里面晒着今晨新摘的梅子;廊下寂静非常,惟是暖风过堂偶尔撩拨花影摇曳。蔚朔快步向内,却不见人迎出,不免讶异。待上了门阶,终见一个小宫女提着花篮急向外走,忙上前揪住问说,“其他人呢?怎就只你一个?”
小宫女忙行礼作答,“回王上,夫人今日放我们的假,许我们往鹿苑赏花摸鱼放纸鸢。”
“又放假?”越王无奈,这女子治理内宫似乎从不立规矩,只知一味纵着宫人玩乐,仿佛一时不乐都有负春光!他回头见满院梅果,嗔问,“你们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能成事?去把夫人请回来!”不想一言问得小宫女愈加慌乱,“这个……就是……夫人说……她出城去了!”
蔚朔惊得心头一抖,只当自己听错,”出城?出丹阳城?她怎么敢……是谁准她出宫!放肆!”
小宫女也吓得一抖,战战兢兢,茫然无措。蔚朔见如此,知问也无用,急忙点侍卫追出宫去。
丹阳城外,和风熏骨,艳阳灼身,妘楸舒展双臂深吸一口这郊野的气息,泥香润肺,花香沁脾,恍惚间如回昔日家园!仿佛耳边又能听见呦呦鹿鸣、啾啾雀啼!若再向远去,或可得溪谷铮淙,林风浅啸!然再想举步,却听身后有人唤,“楸夫人,不可再远了!再远就回不去了!”
妘楸回头,见那小小少年还停在原地,如守城池般再不肯逾越半步,两只狼崽伏在他脚下,如影随形。妘楸唤道,”久歌,无瑕,去吧!”两只狼崽闻声愣了半刻,继而飞奔着扑向旷野。
青澄惊道,“诶?诶!这怎么行!他们回不来可怎么办?”说着也忘了坚守,就要去追。
“你追不上的!原地候着就好!放心,久歌既认了你,这一世都会与你死生相随!”妘楸劝慰。
“那无瑕呢?”青澄在这两只狼崽身上总是贪心不足,是真的想左拥右抱尽收怀里!
妘楸举目望向草丛间两只白影如电,忽隐忽现,幽幽道,“无瑕是王。她须得去找回她的族人。”
“去哪里找?我可以帮她!她族人长什么样子?也和她一样吗?你不就是她的族人?你们还有多少族人?怎么就走散了?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你一个人走出家门太远太久……我就说罢——不可走得太远!你要是在我手上走丢了,舅舅非打死我不可!”
“他舍不得!”妘楸看着他稚气天真的容颜,并不知少年人的良善能持之到几时。世事无常最毁赤子心肠!她轻抚少年肩膀,另外问说,“你确信你两位姑姑今日是从这里入城?不要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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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风动潮涌、波诡云谲,并未影响到越都丹阳城的岁月静好。尤是越王宫里的琴瑟和谐,让越王蔚朔几乎忘了还有个宗亲正在帝都里为他能安守佳人而奔走拼命。越王现下最大的烦恼不过就是——眼见春光将尽,何以与佳人鸾凤和鸣数月,竟不得半点子嗣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