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各家老大卖命的手下,看中的就是跟着哪家老大混,能赚的押船银两多。
船没了,人活着,打赢了又有何用?
“家主,薄冯汪三家的船离得很远,看来没打算败了以后同归于尽。”
容滩又看了一眼,早被家主绑在一起的船只,欲言又止。
光凭双方对待此战失败后,是否要给同行留后路这一点,对家显然占了上风。
容汹却是冷嘲道:“同归于尽?他们三家还不配,八成是想着打不过了,跳到船上逃跑,到时候,只要他们敢逃,射出火箭去,弄个人死船毁断了半个益州漕帮的生路,也是他们三家的错。”
容滩低头应是。
心里却已决定:这一战赢了,我便归乡读书,趁着天子广招门生,重新参加科举吧。
跟着容汹这样无情无义,只顾自己得失的主子,他的下场有多悲惨,已经可以预见。
漕帮争斗也有讲究。
擒贼擒王打的是措手不及,双方明着召集人手,不约而同地来到码头汇合,属于约架。
只要挑破,就由双方老大坐镇,打到一方的手下失去战意,选择投降为止。
容汹下了船,带着召集在码头的七百余人,阔步朝着约架的地点走去。
由于天公不作美,薄家主只得让人利用油布,临时戳了几根支架,在岸边搭起了一个雨棚。
三家凑的九百余人,全部围在雨棚周围,面对着袭来的容家众人,严阵以待。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里,众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哪怕雨线冲刷着眼睛,他们还是不敢闭上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生怕看错一眼,便化作雨水,倒在血泊里,流进河水中沦为鱼食。
“今夜一战,码头要被大家的血染红了。”
薄家主感慨不已。
冯家主与汪家主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码头上血拼,好过行船时遇到索命阴沟,今晚死掉的兄弟,就是来日他们立足漕帮的功臣。
大家心甘情愿为了银钱卖命,怨不得旁人。
薄家主看出二人还没开始动手,便早在私底下抱团,打算好了战胜后二对一了,庆幸自己听了海潮的话,没把林东家的计划,告知给这两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也没再多讲,隔着雨帘,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容汹的身上。
在容汹距离雨棚还有十丈远时,坐在椅子上的薄家主便出声招呼,给了容汹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