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像老李一样有家族,做事还讲究颇多,我活着只遵从两个字——随心。”
“师父,你嘀咕什么呢?想吃谁的心?猪心鸭心还是鸡心,我一会儿吩咐厨娘杀了,等我睡醒给你做。”
瞧瞧我这乖徒儿,真孝顺。
药老嘴角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年纪大了吃一口少一口。
“好徒儿,你刚才说的那些心,全部来一遍尝尝吧。”
“……”
桌子上的师徒二人,兴冲冲地讨论着吃食。
庄子外的山道上,穿着补丁衣服,脚踩草鞋的闻秉笔,从城中离开,拖家带口地往林家庄园的方向走。
他把背上背着的五六岁的女儿,往上托了托,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当家的,要不还是我来背吧?”
刚刚三十出头,两鬓已然泛白的闻夫人,看到丈夫狼狈又辛苦的模样,不禁红了眼眶。
闻秉笔想要安慰夫人自己不累,还能坚持住,可张了张嘴却也哽咽了。
他的人生太苦了!
又哪能真情实意地去宽慰别人呢?
自从他拒绝给李郡守当幕僚,他的人生,比遇到李郡守之前更加惨淡。
他想找个生计,被人百般阻拦不说,还让人痛打了一顿,抢走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
为了治伤去当铺典当,结果遇到打他的人,方知一切都是李郡守记恨他“背叛”,想让他生不如死。
相互扶持多年,却落得这般田地。
闻秉笔深知当初看走了眼,想要摆脱李郡守的报复,要么举家离开益州境地,要么坐以待毙。
可举家搬离益州,需要益州当地的过关文书,府衙在李郡守的授意下,拖了两日没有批复。
思来想去,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夫人,再坚持一下,还有三里路就到林家庄子了。”
“当家的,咱们和旌阳来的林东家非亲非故的,前去投奔,人家能收留咱们吗?”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