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的……术士……”饰非看着眼前被钉死在墙上的女人,不由得吞咽一口唾沫。
他此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这个女人的眼睛面前一丝不挂,其视线能洞穿单薄的衣物,甚至直视饰非藏在帽檐下的义眼。
他被盯住了,显然,即便她在和爱丽丝打招呼,但对方依然在注视自己。
——这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他并非身处于一个房间中,而是被关在这个人的眼睛里。
呼吸一时间变的急促,万加女士却发出了冷哼。冷哼后,饰非身上被锁定的不适感才逐渐消失,她用那虚幻朦胧的声音向爱丽丝说道:
“您带了一个奇术师过来,难怪他会对我的注视感到不适。“
“别开玩笑了,万加女士,你就算是让一位第四幕的术士来被您直视都会觉得不舒服,就不要难为我们这群低阶的打工人了吧。“
爱丽丝表情不耐烦,万加女士的声音因此转变成一道笑意。她再次看向饰非,像是这句话对饰非所说:
“年轻人,我老了,所抱有的成见以及好斗之心都不及年轻之时,我可以对你没兴趣,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对所有术士都掏心掏肺。”
“谨小慎微处,亦须多加留意,你要小心的也绝不仅仅是术士,奇术师或是普通人,亦当如是。”她说完这些后,才看向爱丽丝。
“伊莎贝尔小姐倒是继承了您家族一贯的牙尖嘴利。”她这句话针对的显然是爱丽丝先前对档案馆的抱怨,以及对她现身的那句感叹。
面对一位第五幕的术士的挖苦,换一般人或许会唯唯诺诺,但爱丽丝听后表情多有不悦,她行了个屈膝礼:“我姓伊莎贝尔,万加女士。”
“无妨,我对所谓家族的琐事并不感兴趣。“万加女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玩味。
爱丽丝却咄咄逼人,反倒调侃起这位先知:“对一位先知来说,生活变成了既定的天命,毫无乐趣,这不本就是一场苦修?站在【不朽者】的肩膀上,这世上自然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引起先知们的侧目。对吧?“
面对这句话,万加女士出奇地沉默了。她唯一从绷带中暴露出来的眼睛此刻不知在看向何方。
直到许久之后,她叹了口气,打算结束和爱丽丝的话题:“爱丽丝·伊莎贝尔,你是个注定遭遇不幸的人,但也定是一个能获得幸福的人。“
“我送你的忠告只有这句,幸福与不幸,两者之间,一步之遥。“说出了这句预言后,万加女士紧接着话锋一转,“你来档案馆并不仅仅是为了那个无聊的C级任务的,对吧?你真正感兴趣的其实在于你们昨晚的经历。“
此言一出,饰非略微张嘴。直到此刻,或许他才真正对一个能被冠以先知之名的人拥有多强的实力有确切的实感。
“你在监视我们?“爱丽丝挑眉。
“并非是我,而是不朽者在瞥视整个世界。“话音刚落,万加女士的视线转向爱丽丝身后的一面石墙上,在被她注视之后,墙壁上忽然涌出粘稠的泥浆,泥浆塑形,成为新的门,不用爱丽丝上前,门便自己打开了。
“您不用觉得冒犯,祂从不在乎某个确切之人,祂只是在确保整个世界行进在应有的命运上。“
“那村子的确早在联邦记录中,而时至今日,我们认为它依然在可控可收容的范围内。”
“是否处于收容状态的评判可不是让你们这群行外人来做的,要是你们能做,还需要奇术司干嘛?“爱丽丝对此不满,立马表示抗议。
“理解,我们当然理解奇术司的工作。”万加女士发出笑声,然后那门上的淤泥再次变换,它们成为了一个数字,数字在向后走,饰非意识到那是一个倒计时。
“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我相信,在您看完有关那个村子的文档后,依然会从专业角度做出和我们一样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