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跪在面前,没有说话。
“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不想说?我可以提你一句,徐家,邵家。”
贴在膝盖上手指骨分明,修长漂亮,少年微微蜷起指尖,压低眉眼:
“裴叔息怒,”
少年敛去眸底的情绪,斟酌着措辞:
“徐坚向侄儿抛出橄榄枝,只为了我南家的滔天财富,侄儿投奔徐家,是因为他手里有侄儿想要的东西,以利益为前提合作,注定长久不了。”
“所以你又找上了和你有婚约的邵家?”
男人又咳嗽了两声,喉咙气管像是冒烟一般难受:
“担着徐家的名头却去给邵家雪中送炭,两虎相斗你偏偏要去推波助澜,就不怕有一天引火上身么?”
少年眼底没有任何情绪,疏离而冷静:
“南家被抄家,徐家也有掺和,邵家是世交,却见死不救。”
南初倏地笑了一声,极尽冰冷嘲讽:
“侄儿最愿意看到的无非就是他们两败俱伤,我好坐收渔翁之利。”
“我不想听你和我打官腔,我也不想去追究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裴玮将脖颈上的红绳拽了出来,很小的一块玉坠子丢在少年身上。
“这东西,我替你保管了将近十八年,如今就算我不想给,来日你也应该问我要回去了。”
玉坠子被少年捧在手心,唇角绷成了一条线。
他蓦地攥紧手心,朝着男人磕了一个响头:
“南初不敢。”
俯下身子的少年瞳仁轻颤,清朗润透的嗓音染了几分干涩和初冬的冷。
他感受着来自房里的冷清和男人的怒火,一字一句:
“徐坚唯利是图,在察觉到侄儿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之后已经生出防备,难免不会对侄儿动手。
邵枭鲁莽冲动,却是个女儿奴,只要拿捏住商晚……”
少年漆黑阴冷的眼瞳蓦地闪过一分别样的情绪。
他顿了顿,攥着玉坠子的指节微微发白,继续开口:
“侄儿有自己的执念,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步步为营,为的不过是给一直困在心中的问题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