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方氏呼吸急促,双手死死的抓住梳妆台的边角,“不是说大雪封路,至少要到明日傍晚才能回来吗?怎么……怎么就提前了?而且,进了后院都没人来报,那些人是死了还是瞎了,啊?”
对于夫君她甚是想念,但是更想在他回来之前杀一杀君梨的锐气。因为他太顾念那个丫头了,有他在,她完全动不了她。
“哎呀,说这些还有何用,夫人,您快坐下,我给您把头发绾好,咱们赶紧去吧。”
“等等!”方氏急归急,脑子还在,朝着门口问道,“花叶,老爷现在是在宁萱居?”
“是。”
“君梨还在吗?”
“在的。”
“那你怎么跟老爷说的?”
花叶抬眸,小心翼翼,“夫人……您问的什么?”
“蠢货!”方氏啐了一口。刘嬷嬷忙抚她背,自己接着问道:“老爷可曾问你夫人身在何处,为何不出来见客?”
“问了。”
“你是怎么答的?”
“奴婢说夫人在暖阁休息。”
“呸!你个人头猪脑的东西,长这么个脑袋有什么用?割了算了!”方氏气的将手边的簪子扔了过去,不偏不倚砸中了她的额角,血立刻冒了出来。
花叶吃痛却不敢出声,用手捂着蹲在地上,泪花隐隐。
若在平日打骂个人都是小事,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错。刘嬷嬷劝道:“夫人,您先压一压心里的火,老爷还等着您呢,咱们快一些吧。”
快些做什么?赶着去找骂吗?方氏翻了个白眼,都快用午饭了,这个时辰还在休息,一会见了面他会怎么说,肯定要数落她耽于享乐,怠慢君梨。
君梨,君梨,君梨,还真是个冤家啊,她一来就跟老爷碰面,到底要干什么!
这一刻方氏都不觉得屋里冷了,愤恨之余瞥见了花叶,恨不得把她当作君梨撕了才好。可是想想现在确实不是置气的时候,身子一扭,对着刘嬷嬷没好气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我还是躺回去吧,就说……就说我病了。”
小主,
“这……”刘嬷嬷咀嚼着她的话,心头一亮。
老爷素来严谨,回来住家的时候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先要晨练,读书,随后沐浴,用饭,绝没有惫懒贪睡的。他自己如此,希望身边的人也是如此,所以他每每在家之时夫人都是早起的,即便心中不愿也只能暗暗叫苦。这会他与君梨遇上了,还不知道那个小蹄子会不会跟他说点什么。以前她是不敢,现在就很难说了。对,装病,唯有如此才能合乎情理。
当下应道:“这个主意可行,刚才奴婢就跟那个臭丫头说您昨日受了风寒,身上不爽。”
“还是你机灵。”方氏边说边把头上的发钗摘了,三两步躺回榻上,忽然又道,“若老爷一会来了问我,既是生病怎不回寝室歇着,来暖阁作甚?”
这又是一桩要紧的事,宋留春不喜铺张,什么东西够用就行。冬日的京城颇冷,寝室内日夜烧着炭火,温暖非常。他一向主张取一室之暖,不要每个厅堂处处生火,浪费不说还有走水的隐患。
刘嬷嬷转动着眼珠,“您就说今日起床后硬撑着在宁萱居看账本,没想到病势沉重,体力不支,才就近移到这里来的。”
“对,对。”
“奴婢马上叫人把窗纸补好。”
“不用了,这样正好。”
“啊?”刘嬷嬷停住了脚步,回头瞥见方氏正冲着自己发笑。主仆多年,很多时候已经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亦或表情便已足够。
“再把炭盆端出去。”
明白了,要装就装的惨一点,让老爷怜惜怜惜。刘嬷嬷指挥婆子照做,返身给她掖好被角,“那奴婢这就去了。”
“嗯,小心应付。”
“奴婢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