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同见他来了,缓缓抬起眼帘。
“林泽,我是陛下亲封的持节使。”
“你来说,我有没有谱可以摆?”
崔泽上前,将王秀的刀抬开。
他懒得跟傅玉同演什么官场上的客套把戏。
“你待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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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同轻笑一声。
他一双墨色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崔泽。
“我说了,你得求我。”
“你得跪下来求我。”
王秀听得脸发绿,他又将刀举起,恨不得当场劈下。
崔泽微抬起手,阻下王秀。
他扛着满身的甲胄,手触着地,双膝一弯,向傅玉同跪下。
“请持节使大人,往雁北门,出城议和。”
傅玉同鼓捣着,硬是从地上拱起来。
他一起来,便抬腿踩向崔泽触地的那只手。
他俯身道:“不够。”
“林泽,你最不愿青州议和。”
“我偏要你亲手为我推开雁北门。”
“你不仅得推开雁北门,还得扛着青州军的军旗,送我出城。”
傅玉同收回脚。
他像盯猎物一般地盯着崔泽纹丝不动的脸。
“我知道你想拖时间保青州。”
“所以我要你为了保青州,亲自敞开青州的城门。”
“送我出城,看着我把青州交易给北羌。”
傅玉同放话至此。
崔泽纹丝不动的表情上终于添了一根虬结的青筋。
见到那根青筋,傅玉同像捕捉到猎物的悲鸣一般,畅快地笑了起来。
他昂起头,发话道:“现在,替我把绳子解了。”
“动作快点,别耽误了朝廷议和。”
崔泽被踩的手不住地打颤。
他强压住手颤,撑在地上。
崔泽扛着厚重的甲胄起了身。
起身后,他又用那只强压下颤抖的手替傅玉同解了绳结。
雁北门前,也是崔泽的这只手,替傅玉同推开了大门。
崔泽骑上马,从王秀手中接过青州军的军旗。
直到扛着青州军军旗再度策马走出雁北门。
崔泽都像吞了炭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沉默像是他流的血。
青州军的军旗才出雁北门。
北羌人张弓一箭就射破了那面被扞卫了数不清岁月的苍蓝旗帜。
旗帜上原本绣着天幕山和山上流下来的雪河。
旗帜一破,雪河直落,如长泪垂下。
崔泽跟在傅玉同身后,依旧沉默着。
这会儿他的沉默不再像血,像是男儿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