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
“如何了?”昭阳坐于案后,看向堂下之人。
那人抬起头来,一张丢进人堆再难找到的大众脸。他扯了扯嘴角,听到朝阳问话,气质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细细思索一会,似是组织完语言,这才弯腰回道:“属下潜伏了一些时日,并未发现那女人有何独特之处。
概括下来,美则美矣,却是天真不知疾苦的草包。”
“今日,她做些什么?”昭阳想起屈伯庸特意上门提醒一遭,不放心又问。
见朝阳问起,那人罕见的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嘲讽之色:“那女人忍受不了别院如厕的地方,叫工匠来大肆改造了一番。
又带着两人上山剥树皮玩,劳得屈氏丫鬟带着人找了一个时辰。
那些下人对她多有微词。”
“她剥树皮干什么?”昭阳有些好奇。
“洗净泡在缸里,说是要作嫁妆。“
朝阳抽了抽嘴角,果然是草包。
“保护她的人可查清有几人?”
昭阳手下思索一番:“属下算了算,不到十人,其中,只有那叫甘茂的少年似乎是个高手,其余人只会些拳脚功夫,不足为惧。”
昭阳敲了敲桌子,眸中涌现出杀意,范家人不翼而飞,他这心就一直悬着。
当年的事情绝不能让昭鱼知道。
昭雎已经废了,他绝不能看着昭鱼与昭家离心。
“再等上三日,若无异动,就动手。”昭阳冷冷道:“抓活的。”
“唯。”
第二日,陈曦和一大早就起来去找了韩冀,在下课后,韩冀留了她一会,二人说了些话。
夕朝不知二人谈了什么,只是发现韩冀喝药老实了,宅子内的守卫看起来也松懈了很多。
昭阳的人一连观察了三日,他只是第一日去了厕所那转悠了一下,那些匠人换着轮班施工,厕所进度飞快。
没有发现异常,此后两日他就只盯着陈曦和。
一连三日小院都很宁静,陈曦和日子每天不过就是上课、晨练、胡闹。
到了第三日,夜间,昭阳终于下定决心启动计划。
别院万籁寂静,下人们累了一日,伺候完主子,也早早睡去,院中的灯笼幽光细微,在浓郁而厚重的夜色中微微摇晃。
一片昏暗下,只能遥遥望见后山如巨兽蛰伏一般,让在别院外埋伏多时的昭府死士头领微微有些不安。
他压下烦乱的心绪,将黑色面巾拉了遮住脸,眸子中爆发出凶光,低低发出指示:“上。”
狂风暴起,不断发出巨兽低哑的呜咽,将夜里微微响起的风铃声淹没。
几乎是黑衣人才冲入院内的刹那,厕所方向就传来破空声。
“噗”最左侧的黑衣人没有丝毫防备,就被洞穿了双腿与腹部,他吐出一口血,摔倒在地。
剩下的黑衣人们瞪圆了眼睛,但常年徘徊在生死边缘,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他们连忙抡起剑抵挡,将漫天箭雨拦在身前。
但还是有个别黑衣人倒下。
黑衣人头领手心皆是冷汗,本以为是埋伏的一方,现在瞬间地位反转,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眼中血丝密布。
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间,他大吼一声:“迅速聚拢,抵挡箭势!
互相掩护,靠近房间,擒住那贱人,他们定不敢轻举妄动!”
黑衣人手下们听到首领命令,迅速聚拢,用这方法果然将漫天的箭雨挡了大半,只有个别黑衣人不敌,被射中腿部,无法移动,成为了箭靶。
黑衣人们快速移动,离开箭雨范围。
熟睡的下人们陆续被惊醒,他们慌乱点起油灯,一间间屋子亮起。
黑衣人头领站在安全的地界,肩膀似是布满寒霜,他恶狠狠吩咐手下:“四散开来,除了目标,其余人不必留下活口。”
“唯”
而他则往陈曦和房间方向而去。
“彭”的一声,房门被黑衣人头领踹开,他刚想提剑而入,恍惚间就见到一束剑光而出。
刹那之间,一道黑影从房梁跳下,丝毫无喘息之息,举起长剑就刺向他的咽喉。
黑衣人头领察觉剑风,闪身迅速躲避,一瞥眼,是从未见过的一张面孔。
不是甘茂那少年。
此人杀意隐隐内敛,一双眼睛平静无波,熟悉的感觉直击心灵,黑衣人头领明白,这是遇到同行了。
竟也是死士。
他面沉如水,将打探消息的那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陈曦和缓缓坐起,对着黑暗吩咐:“去保护其他人。”
只听到嗖嗖几声,室内窗户摇晃,黑衣人头领后背一凉,就见房内瞬间跳出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