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拔下珠钗,狠狠扎进了妆奁上。
呼邪王自认为得到了上天的庇佑,他们刚刚布好口袋,就下了一场雪,洁白的雪掩藏了一切痕迹,只等着竹钰的虎贲军钻进来。
由此他已觉胜券在握,骄态渐显。
在这冰天雪地的营寨里,几杯黄汤下肚,又有美人在怀,颠鸾倒凤,缠绵悱恻至五更天精疲力竭方才歇下。
翌日清晨,乌雅把胡饼放入捧盒来到呼邪王的毡房。
“参见可敦,可汗还未晨起,请您回避。”侍卫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
“小小侍卫也来拦我,是嫌命太长吗?”可敦一脚把侍卫踢倒在地。
毡房里,呼邪王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身体发烫,昨天的那位女子已经不知去向。
可敦唤了好几声“可汗”,并用手推了推,呼邪王依旧未醒,她即刻找来郎中诊治一番。
“此症为浸染风寒后引发的脑卒中,凶险万分,如果及时用药调理,活血化瘀,有望缓解。”
郎中担心项上人头不保,说话舌头打着结手也不停的发抖。
“你这是做什么?可敦就如此不近人情?就按你的方子来,救治可汗全要倚仗你。”可敦说着赏给他一个金饼。
郎中一愣,立即会意,他又惊又喜,磕头如捣蒜,蹑喏地趋出。
可敦脸上露出来一丝浅笑,潜意识里对那个女人的恨顿时减半,但转念又露出悲伤的表情来。
她吩咐侍卫把呼邪王移入她自己的毡房,然后以呼邪王的名义发号施令。
大战在即,军心不能乱,可敦对外宣称呼邪王感了风寒,不能见风,一切事物都由可敦代为转呈。
军帐里,光线昏晦,竹钰点亮烛台,分析具体行军方案。
“将军,巫溪谷未发现异常。”斥候来报。
“不,巫溪谷是最好的伏击地,不能掉以轻心。”竹钰内心有些不安。
“这冰天雪地的,他们未必料到我军行进如此之快,不如趁着这风雪天气穿过巫溪谷,直捣黄龙。”
一向沉稳的穆军师给竹钰吃了颗定心丸。
天刚蒙蒙亮,竹钰与将士们收拾停当,向巫溪谷开拔。
巫溪谷前,竹钰拍动骏马,手握长戟,虎贲军跟随其后,疾驰至谷中。
谷底两旁,被雪覆盖的山峰更显巍峨,峰顶阳光洒在白雪上闪闪发光,犹如绾在山巅的银簪带。
突然从雪地中冒出来好几根绳子,一支支剪如骤雨而至,石头随着“隆隆”的声响也滚了下来。
已经来不及拉缰绳了,竹钰跳下马。
“还是轻敌了,快点下马找掩体。”竹钰一把长戟舞得虎虎生风,使得箭支无法近身。
她找准掩体,迅速飞奔过去。左手取下弓箭,一下搭了三支箭向半山腰射去,只听得“啊呀”几声,滚下来几个雪人。
竹钰再次张弓,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冷箭射中了她的腰部。
她不由得身体一歪,又一支箭射在了头盔上,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竹钰缓缓睁开双眼,原来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