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巫后近日感染了风寒,离开栖霞宫后,景衡便到章台宫为巫后例行请脉。
所有宫人俱被屏退,巫后素妆披发,斜躺在暖榻上,形容甚是憔悴。
景衡请完脉,忧心忡忡的道:“王后忧思过虑,太伤心神,切要保重凤体才是。”
巫后却取来铜镜,直勾勾的盯着镜的自己,惨然笑道:“本宫花重金买来的杀手,为了活命,竟然挟持那贱人进了钟楼,本宫怎能不恨!”
景衡闻言,眉心一跳。
果然,巫后将视线锁住他,用一种成竹在胸的姿态问:“她都与你说了什么?”
事已至此,景衡只能垂首叹道:“诚如王后所想,她发现了腰牌之事。”
巫后握着铜镜的手指,因突然用力而变得惨白。
景衡略有愧疚,道:“当日,是臣疏忽,没有及时取走他们身上的腰牌。等返回时,钟楼已经坍塌了一角,恰恰封住了入口。”
“一个来路不明的祸国妖女,不过仗着一张假皮囊,竟也妄想在这后宫掀起风浪!”
巫后深深闭目,平复片刻,才有些疲累的摆摆手,道:“本宫乏了,太医令先退下罢。”
日暮之时,巫后才慵懒起身,独自坐到铜镜前打理妆容。
自从隐梅伏罪、被发配到浣衣局永不得出之后,她便习惯了自己做这些事情。
待一切打理完毕,巫后看了看天色,却只唤来掌灯宫婢,吩咐道:“今夜,只点三盏灯。”
那宫婢低声应是,生怕惹王后不,小心翼翼的问:“请王后明示,哪三盏为好?”
巫后却难得婉柔一笑,理着鬓发道:“就点三盏竹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