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手心写过字,他也看不懂手语。
她还试探过他的小语种,因为易辞洲从小就学了西班牙语。
还有很多,
很多很多,很多细节……
他的瞳孔猛然之间放大了几分,手中的酒杯都不禁歪斜到一边,暗红色液体洒落,滴在地板上,泛着头顶微弱的灯光。
是啊,从头到尾都是易辞洲。
而不是易边城!
看着他的眼底狂澜,廖霍晦暗的眼神逐渐有了光亮。
他发疯地想要掠夺,哪怕手段卑劣。
他抱着手臂,暗藏讥讽道:“易边城,当局者迷,你真的以为自己就是易辞洲了?可人家从来没有爱过你啊。”
易辞洲耳中嗡嗡作响,头也炸裂一般疼得厉害。
他不想再听下去,一把揪住廖霍的领口,扬拳就要揍过去。
然而人家挑衅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也是,廖霍哪句话说错了?
他本身就不是易辞洲,他现在拥有的,都只是别人的东西,甚至连人生轨迹,也是按图索骥地走。
他唯一拥有的,就只有十二岁之前和妈妈相依为命的时光。
易辞洲拳头紧握,扬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去。
廖霍微微眯了眯眼,拨开他的手,轻描淡写道:“你家老爷子,你那个亲爹,还有舒晚,他们心里的位置,永远是易辞洲的,而不是你的。你就算揍我一拳,又能改变什么?”
这一句句话,一个个字,
都如同利刃一点一点扎进心里。
易辞洲咬着牙,一言不发地放开他。
然后转身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往地上“啪”地砸得粉碎,便大步离去。
上车后,他让司机径直往一品兰亭开去。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做,他就想迫切地要一个答案。
越快越好。
-
一品兰亭的采光格外好,舒晚映着窗外夕阳,在梳妆台前化了个淡淡的妆。
见舒天邝,她不想脸色太差。
化好妆,她换上外衣,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地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去,然后打开床头柜,在里面的夹缝层里拿出那板药,囫囵吞枣般咽下去一颗。
她不想要孩子。
更不想和这个男人生孩子。
只要舒涞一回来,她就带着他们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