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失去所有,她也无所谓了。
哦不,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还在乎什么呢。
她怅然笑笑,摘下两只助听器,又将头转向了窗外,不再说话。
旅馆的时间,过得缓慢又漫长,一个下午的等待,似乎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付沉一直在联系易辞洲,可完全拨不通对方的电话。
他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易辞洲一定在跟老爷子周旋,要不然他们没那么多时间在这耗着。
好在到了傍晚,廖霍就赶来了。
他戴着黑色口罩,眉眼之间风尘仆仆,他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旅馆,一见这破败不堪的样子,问道:“付沉,你就给她找这么个地方住?”
付沉不是他的人,自然没必要跟他客客气气,再者,他确实与舒晚纠缠不清,这更加让人心底膈应。
他眉头紧蹙,硬着声音解释道:“难道找个五星级酒店,堂而皇之暴露我们住哪吗?”
见他这么有敌意,廖霍微微眯了眯眼,没再与他多说,便拉着舒晚的手,攥在掌心摩挲,“都还好吗?”
他刚把廖鸿宴送回香港,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一路上,他坐在飞机上都不安生,恨不得把机长踹了自己来开,可见到了舒晚,却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应有的喜悦。
似乎这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那么的被动,她就像一片浮萍,随波逐流,飘到哪算哪。
舒晚低声问他:“我们去哪?”
去哪里都能被找到,甚至跑到世界的尽头都能被逮回来,她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哪可以躲得过易家那爷孙俩了。
廖霍想了想,表情凝重地说道:“舒晚,你手上真的有易老爷子要的那个账本吗?”
舒晚闻言,稍稍愣住,但转瞬又释然平淡道:“在不在我这有那么重要吗?如果在我这,你会让我交出去吗?”
“会。”廖霍几乎不假思索。
舒晚眼神飘忽凛然,难以置信地说道:“廖霍,那是易宏义走私的证据啊。”
廖霍反问她道:“可你现在敢回国吗?一回去,你连公安局还没进,易老爷子就把你抓了,你到时候怎么办?靠易辞洲吗?他靠得住吗?”
遽然提到易辞洲,两个人俱是一愣。
舒晚沉默两秒,缓缓道:“靠得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靠得住”这三个字。
可能是他这些日子真的在极力弥补,也可能是他那天在巴厘岛赌上性命拼她周全。
他为了她,真的可以发疯,疯到连命都不要了。
正如他之前所说,他愿意拿生命来保证。
廖霍略有恼怒地敛了敛气,不是滋味地咬着下唇,低声道:“你不如把账本交出去,两全其美的办法为什么不做?”
舒晚心中微微颤动,难以理解地说道:“我手上真的没有那个账本,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拿不出来。”
廖霍急急反问:“如果没有,易老爷子为什么一直抓着你不放?”
舒晚慌乱了一下,眼神闪躲,低头道:“不知道。”
廖霍太过心急,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失神,反而握住她的手腕扬声道:“只要你把账本给易老爷子,他就能放过你,我们就可以离这些是是非非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啊!到时候我娶你,我宠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给你很多孩子。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