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四年前没一时脑热犯了傻,留他在自己房里睡下,或许这些年来,他和宋佳妮连孩子都有了。
卧室内的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只听见门外走廊里,被黑暗驱到外头的艺人们不停地叽叽喳喳。
裴淮之额头的血顺着线条流畅的下颚线缓缓流了下来,他只随手一抹,问周酒要了张纸巾。
周酒站在远处原地,怎么也不愿上前靠近。
男人轻叹一口气∶"别闹,给我,我怕把你床给弄脏了。"
周酒没好气地拿起木质纸巾盒,随手往他身上一丢。
裴淮之单手接住,低低地笑∶"二次伤害,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啊。"
"站那么远做什么?我要是真想一直拘着你,方才你那书本砸过来的时候,老子都不会松手的,
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多远?"裴准之一力擦着额前的血,—边同她说起前在特种队里的生活,"就这
点力道,能伤得了谁,当年在特种队的时候,大冬天的泡在江里头,双手把那叠成豆腐块的被褥举过头顶,纯靠双腿往对岸游,石头弹子狠狠打过来,打到脸上身上,眼睛都不带眨,到了岸边,手上举的被褥半点水都沾不着。"
这些故事周酒过去从没听他提过,她安静地站在原地,听他一字一句细细讲。
只是裴淮之也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纸巾在指间擦出沙沙声响,末了被他揉成团,准准地丢到垃圾桶里。
而后话题忽然一转,裴淮之语气异常认真,没了方才的吊儿郎当∶"酒酒,我从没有觉得你和宋佳妮长得相像过。"
此刻周酒正出着神,男人这话一出,生生将她拉了回来,她眉头微皱,本能地抗拒道∶"我知道,影后艳压群芳,我哪里有那个资格,登月碰瓷她,我怎么敢和宋家干金小姐比呢?"
裴淮之笑了声,也不知怎么的,听着周酒这话里莫名溢出酸溜溜的味道,他倒忽然有了片刻的舒心∶"别曲解我意思,我是认真的,从头到尾,我根本没觉得你和她长得相像。"
"来之前,我和王齐飞聊过一小会儿,问过他,他说像,尤其这两年,越发的像,可是那只是外人的看法,你从小就在我家长大,你长的什么模样早就刻在了我记忆里,我从未觉得有任何一个人,和你有什么相似之处。"
"也许是巧合吧,但我没发现这个巧合,让你误会了这么久,说到底还是我的错。"裴淮之从床上站起身,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往周酒的方向凑近了一步,"我很对不起。"
"我和宋佳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仔细想想看,你并不是在她之后才出现在我身边的。
"那年我退伍回来,你打电话说要来接我,我同意了,我在队里呆了两年多,要不是因为喜欢你,何必刚出来就冒着生命危险,坐你开的车,和你在路上耗了整整三天。"
"那会儿宋佳妮应该还没出国嫁人吧?要是我对按她有意思,为什么不直接到宋家上门把人给聚了,还把你养在家里做什么?"
"酒酒,我裴淮之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大善人,从来不会同情心泛滥,当初你要跟你母亲回乡下,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把你留下,让你留在翡落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