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山跟着他往外走,随意敷衍了句:“有劳。”
他们在五国饭店下榻。
饭店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卫兵,一只苍蝇也难飞进来。
这次来的,全是各处大军阀,谁都怕死。
沈砚山带着司大庄进了饭店,秘书长告诉他:“您的房间在五楼,这边电梯,您请。”
五楼一共有三十个房间,其中九个是给沈砚山的,前后左右都住满他的警卫人员。
北平内阁保障他们外部的安全,内部就要靠各位军阀自己带过来的人。
“沈总参谋长,这次来的人不少,若是有个什么不快,您多担待,千万别动枪。”秘书长道。
沈砚山点头。
司大庄就去安排自己的警卫入住。
这几年,沈砚山的安全都是司大庄负责,他只做这一件事,做得尽心尽力,没有出过大错。
安顿好了之后,他敲了敲沈砚山的门。
沈砚山起身给他开了门。
“五哥,你家不就是北平的吗?你要不要回家去看看?”司大庄问,“看看老宅子也行。”
“休息一会儿,我要去给我父母和祖父上坟。老宅子早已卖出去了,没什么可看的。”沈砚山道。
他吃了午饭,司大庄替他准备好了各种祭祀用的纸钱。
沈砚山家的墓地不在城郊,而是更远的庄子上。
他这一去,傍晚之后才回来。
靠近五国饭店的时候,突然被自己的警卫拦住了。
“总参谋长,饭店里出事了,暂时还没有排除危险,您等会儿再进去。”副官道。
司大庄问怎么回事。
“内阁的日本顾问福田次郎被刺杀了。”副官道,“就是五分钟前的事,现在正在紧急戒严。”
天色越来越晚,夜幕缓缓垂落,要遮掩所有的光明。
沈砚山不关心谁被刺杀了。
他百无聊赖目视前方。
前面有一队卫兵簇拥着一位军阀退了出来,打算另寻地方住。
沈砚山随意扫了眼,突然他表情一顿。
他猛然推开了车门。
他朝那队卫兵里疾奔过去,那边不知情况,暝色又渐深,视线里逐渐模糊,于是对着他举了枪:“什么人?”
司大庄吓了一跳,急急忙忙下车,用他蹩脚的官话高声道:“误会,误会!这是江西的总参谋沈濯,不是刺客!”
被拥簇的是湖南籍的军官,听说过自家近邻江西的总参谋。
他远远对着沈砚山笑了笑:“沈老弟啊,真是误会大了!放下枪!”
沈砚山却不接话。
他往那队卫兵里冲,一连扒开了好几个人,突然问:“之前站在这里,各自比较矮的副官,他哪里去了?”
湖南军阀的亲兵们一头雾水。
副官长数了数人头:“沈总参谋,我们一共十五人,并未少了谁。”
沈砚山却不信。
他一个个去看人家副官的脸,仔仔细细的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