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黑色的短袖篮球衫,挑着眉懒洋洋地笑着,断眉的冷戾被柔和的笑意所融化了,透着几分风流。
“小白,踢过来。”
寂白心情极其糟糕,不想搭理这帮男孩,沉着脸走向教学楼。
见她冷漠地离开,丛喻舟同情地望了望谢随:“苹果也送了,雪人也堆了,看来都是白搭啊。”
谢随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烟消云散。
蒋仲宁将篮球扔给他,也被他抬手挡开了。他捡起自己的外套,一言不发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上课时间,楼道间没有人,寂白听到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谢随追了上来——
“站住。”
寂白偏偏没停,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
他三两步跨上楼,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知不知道,刚刚你让我很没面子。”
男孩都要面子,寂白当着那么多人直接不理睬谢随,显得清高又骄傲,也很不礼貌。
但是她自顾不暇,烦心事多得都快溢出来了,分不出心思招架他。
“谢随,你先放手。”
寂白用力扯了扯手,不过他攥她很用力,根本挣脱不开,她又焦急地喊了声:“谢随”
谢随看着少女细密睫毛之下,那冷淡的褐色瞳子,感觉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爪,渗出了血。
“苹果很甜对不对。”谢随将她按在墙边,嗓音带着低醇的哑感:“雪人你也很喜欢,还对它笑了,为什么不能试试喜欢我,对我笑笑?”
寂白眉头蹙成了小山丘:“谢随,我现在笑不出来,我很忙,短时间内不考虑任何感情的事情,你要是不这样,我们能当朋友。”
谢随冷笑:“你一中学生,除了学习,你还能忙什么事。”
“我说了你也不懂。”
“你可以试试。”
寂白也是被他逼得不行了,她抬眼望向他。
天窗折射着一缕光影洒在他高挺的眉间,通透的的浅咖色眸子里满是困惑。
寂白咬了咬粉白的唇,带着点赌气的情绪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谢随。”
她声音压得很低很沉,却让谢随的心尖末梢都颤栗了起来。
“谢随,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自由自在地活着,这就是我现在做的事情”
她话音未落,谢随突然凑了过来,死死地咬住了她的左耳垂。
一个激灵从寂白的脊椎骨窜上天灵,她猝不及防间猛地瞪大了眼睛,男孩温软的舌尖舔舐着她的耳垂,啃噬,撕咬,有些疼。
她伸手推他的胸口,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按在了头顶。
“谢、谢随”她又羞又急,脸色胀得通红:“你松开”
谢随炽热的呼吸撩拨着她耳际的发梢,嗓音却冷得快结冰了:“永远,不要跟我提这个字。”
她能够感觉到此刻他情绪的爆炸,他用这样暴戾又温柔的方式,惩罚她说出“死”这个字。
“谁敢伤害你,我让他下地狱。”
谢随发狠用力地攥着她纤瘦的手腕。
寂白的眼睛突然红了,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绷不住,顷刻爆发了。
谢随感受到女孩肩膀的颤抖,他缓慢地松开了她。
寂白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绯红的眼角,慢慢地蹲了下来,抱着腿,将脸埋进了膝盖。
“谢随,你总是这样…”她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
看到她哭泣的样子,谢随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揪紧了,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没地方使,堵在身体里难受至极。
轻不得也重不得他真的不知道该拿这女孩怎么办了。
“别哭了。”
“不哭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
谢随从来没安慰过女孩,更没求过人,但他现在很不得给她跪下了。
他用掌腹去擦拭她的眼泪,结果粗砺的硬茧把她的脸蛋擦得红红的。
“疼”
寂白别过脸,躲开他的手掌。
谢随满手湿漉漉的眼泪,胡乱地摸在自己的衣服上,又换了细腻的手背去给她擦眼泪。
其实寂白不是因为他才哭的,她只是太委屈了,谢随突如其来的招惹和他说的那些话,让她所有的情绪积压在一起,终于绷不住了。
谢随偏头看到她左边的耳垂,乖巧的耳垂红得不像话,还刻着他浅浅的牙印,昭示着他刚刚“禽兽”的行为。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耳垂。
寂白身体又敏感地颤了颤,下意识地躲开他。
“小白,你可以揍我。”
谢随抓起她的手,语无伦次地说:“我绝对不还手。”
男孩子的思维总是特别直接,也很简单,好像在他们的世界里,拳头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混蛋。”
寂白站起身,捶了他肩膀一下。
那一拳头的力度很柔,落在他身上就跟轻拍了一下似的,但那代表了她原谅他的意思。
寂白是想到那天晚上在巷子里,他都醉成那样子了,吻她的时候却还知道用手隔着……
谢随是最英雄最好汉王八蛋的家伙,野性不驯。
但他愿意为她控制自己冲动的行为,所以寂白也会包容他偶尔的坏脾气。
“谢随,我们试试暂时当好朋友,行吗?”
“行行,怎么都行。”谢随的心被她的眼泪煎熬着,自然她说什么便应了什么。
寂白起身要离开了,谢随忽然拉住她的衣角:“最好的朋友。”
“什么?”
谢随那漂亮的浅咖色眸子定定地望着她,重复道:“老子从不跟女生交朋友,可以给你破例,但我要当你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