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真的很饿了嘛。”
“刚刚还说以后都听我的,还没过半个小时吧,这就出尔反尔了?”
陆粥粥撇撇嘴:“算啦!”
谁让她才赌咒发誓说要听话的呢。
陆方便望见老爸藏在身后的另一份保温饭盒,连忙道:“爸,刚刚楼下的哥哥,不是给姐姐炖了蔬菜粥,让你帮忙提上来的吗。”
“啊这个”
陆随意有些慌张,结结巴巴道:“是是有个小子,就粥粥的朋友,上不来病房,让我带点吃的给她。”
说着他还偷偷用眼神打量陆怀柔,见陆怀柔没什么反应,这才将藏在身后的饭盒拿出来:“因为她妈妈给她炖了鸡汤,我刚刚就没提这茬。”
陆粥粥接过不锈钢保温饭盒,好奇地问:“谁送的呀。”
陆方便凑近她耳朵,小声说:“我姐夫”
陆粥粥心跳一突,又下意识地望了眼陆怀柔,有些紧张。
别说她紧张了,就连陆方便都紧张了起来,呼吸都放慢了节拍,像是揣着什么大秘密,生怕被陆怀柔发现了似的。
一时间,病房的气氛变得奇奇怪怪。
陆怀柔翻了个白眼,走过来替她放下了小桌板,说道:“人家好心给你送饭,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扔了,一个个看我干什么。”
“我我没看你!我哪儿看你了!”
陆粥粥打开保温饭盒,香喷喷的蔬菜粥还冒着热气。
她拿起小勺子尝了尝,蔬菜粥炖得特别浓稠,还能吃到玉米。饭盒第二层配了水煮胡萝卜和蘸水茄子,也很开胃。
陆粥粥实在太饿了,吃什么都觉得特别香。
她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饭后,陆怀柔拎着饭盒去走廊外的水槽边洗碗,陆随意连忙跟上去――
“爸,这些事儿交给我来做,哪能劳动您啊!我来我来!”
病房里没了人,陆粥粥连忙把陆方便叫过来,小声问道:“哥哥人在哪?”
“楼下呢。这两天,我每天过来都看到他。”陆方便撇嘴:“他看着好可怜噢。”
陆粥粥心都揪起来了:“爷爷叫我好好休息,把我手机给没收了。”
景绪肯定急死了。
楼上是病房,除了特定的病人家属,其他人都上不来,除非陆怀柔亲自带他上来。
想想也不太可能。
“他他还没走吗?”
“肯定没走。”陆方便笃定地说:“我每次过来都能看到他,晚上他好像睡在一楼的休息椅上。”
“你帮我跑跑腿,跟他说,我没事了,我我完全康复了,一点事都没有!”陆粥粥急切道:“让他回家休息,不要睡在医院了!椅子上怎么睡得好呢。”
“姐姐你别急,我这就去!”
陆方便正要出门,陆粥粥又叫住他:“等一下!”
“姐姐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哥哥吗?”小朋友立马刹住车。
“他肯定还没吃晚饭,你帮我把把”陆粥粥环顾病房一圈,然后抓起床头柜上的红苹果,递给陆方便:“把这个苹果给他,看着他吃,吃完了让他赶紧回家。”
“好嘞姐姐!”
陆方便捧着红苹果,颠颠儿地跑下了楼。
陆粥粥心情难以平复,想到景绪这些日子肯定备受煎熬,心里像猫儿挠似的。
她看着输液点滴快到底了,索性直接扯掉了右手的针管,披着陆怀柔的西装外套,跌跌撞撞来到走廊边。
今晚的月亮大如盘,高悬于夜空当中。楼下花园里,有复健的病患在散步,有医生护士推着担架的匆忙身影
而那个少年穿着一件黑t,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一颗红苹果。
陆粥粥冲他拼命扬手,少年似心有所感,抬起头了。
目光对视的一刹那,陆粥粥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连日来的惊惧、惶恐和疲倦。
“哥哥。”
她喊了一声,可是十五楼的高度似乎不能将她虚弱的声音传达给他。
“哥哥,我没事!我没事的!”
景绪松了一口气,对她扬了扬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陆粥粥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偏偏陆怀柔又没收了她的手机,她无可奈何,只能隔着浓郁的夜色与他对视。
看到她,景绪越发舍不得离开,就站在楼下,仰头望她,似乎脚下生了根,永远都看不够。
怎么会看够,这辈子他都看不够了。
“哥哥,我喜欢你呀!”
陆粥粥不敢表白得太大声了,怕被其他人听到,胡乱挥舞着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桃心,又怕他不明白,直接举起手,在头顶比心。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看到了吗!”
那一刻,景绪的眼睛红了。
那么多、那么多的“喜欢”扑面而来,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潮,无声地流着泪,冲她大喊――
“陆粥,可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