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清早被叫出来找人,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回去的路上,一直有人在嘀咕不满,声音说大不大,却正好是裴隽可以听得到的音量,尤其是尹夜,在后面不断说一些影射的黄段子,引得大家发笑,李导听到了,却不制止,笑嘻嘻听着,算是借别人之口解气。
舒清柳原本不想理会,但听到最后,连野外苟合的话都出来了,他有些恼火,对裴隽轻声说:“坐稳了。”
裴隽笑了笑,会意地做了个OK的手势,就听尖锐声响起,车一个急刹车,猛地停下了,在后面说得开心的几个人没防备,都撞到了脑袋,尹夜捂着头,火冒三丈的正要吼,裴隽先吼起来,冲舒清柳骂道:“为什么突然刹车?你看大家都撞到了。”
“刚才有个黑影冒出来,我就踩刹车了。”舒清柳不亢不卑地回复。
“黑影?”裴隽煞有介事地左右看看,“好像是有,不过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那边是坟墓欸!”有人很配合地指着外面不远处的荒墓叫道。
一车人顿时都吓白了脸,李导更是战战兢兢坐不稳了,冲舒清柳催促道:“快开快开!”
油门好像出了问题,好半天才开动起来,大家都被吓到了,再没人敢多话,车里顿时静了下来。
裴隽在娱乐圈混了多年,早就对那些冷嘲热讽百毒不侵了,不过不代表他不嫌吵,现在耳根清净了下来,他侧头笑看舒清柳,发现这个看似老实的男子骨子里也有那么一点点恶劣因子,这点不错,很对他的胃口。
也许有些事该稳定下来了,他想。
裴隽和舒清柳回来了,不过剧组里还是少了两个人。齐天跟导演提前联系过,还好说,埃文则是行踪不明,一整个的人间蒸发了,他又是外籍,在这里没有熟人,李导担心他也是被劫持,只好先去当地派出所报了案,请他们帮忙寻找。
不过戏接近尾声,埃文的戏分颇多,不能为他一个人耽搁,李导找了几个临时演员,都不理想,这时候再调外籍演员来又很麻烦,他为此犯了愁,琢磨着要不要把最后几场戏改到电影城拍摄,裴隽给他出了个主意。
“把剧本改一下好了,我给你提供素材,应该比现在的感觉要好。”
对于大牌的推荐,李导现在不听也不行,于是连夜参照裴隽的建议修改了剧本,那都是裴隽从山上历险中想出来的,就地取材而已,不过因为是亲身经历,所以武打动作和设定都比较新颖,李导很满意,向他千恩万谢后,立刻将修改后的剧本分派下去,根据新剧情开拍。
临近结尾的几场戏都拍得很顺利,尤其是结局时刻,高潮迭起,几乎没卡机,一路到底,连对裴隽不满的李导也不由连声喝彩叫好。
最后两天齐天居然又跑回来了,重新加入剧组,不知他跟导演怎么交涉的,居然没被骂,就轻松上戏了,拍戏之余,齐天还特别跑来跟裴隽和舒清柳汇报工作,说他顺利完成任务,把物品完璧归赵,今后他因为工作关系还要在娱乐界混,之前因为执行任务而发生的不愉快,还请他们多多包涵。
裴隽对齐天没什么好印象,很冷淡地回应了,等齐天走后,他问舒清柳,“他不是军人吗?为什么执行完任务,还不归队?”
“他属于特殊兵团,许多行动都可以根据情况自由安排。”
舒清柳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他怀疑齐天回来,是受上司指令继续跟踪自己,以图找回另一管药剂,那晚在车上他有跟裴隽提过药瓶的事,但裴隽睡着了,应该是不记得了,他也不想再提,免得增加裴隽的烦恼。
拍摄杀青后,裴隽第一时间就赶了回去,家也没回,先去舒清河那里接小小,一个多月没见,小小好像长高了一些,不过因为骨架小,看起来还是比同龄儿童要小很多,看到裴隽,抱着他不肯放,回家的路上,一直唧唧哇哇地讲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说完阿翩和阿宅,又说罗苇盈,当听到罗苇盈最近经常跟小小联络时,裴隽愣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都有说什么?”他不动声色问。
“问我的功课和喜欢什么东西,还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说你不顾家,把我寄养给别人,也不来电话,一点都不关心我,还……”
小小说到一半不说了,眼睛转了转,很明显下面不是什么好话,裴隽冷笑,那女人也有资格说这种话,孩子长这么大,没见她多在意过,现在倒想起来关心了,不过小小的话多少戳中了他的心事,摸摸儿子的头,说:“下半年不接外拍了,把你寄存自己家。”
“真的吗?”在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后,小小扑到裴隽身上,叫道:“好啊好啊,谢谢爸爸!不过你偶尔出去接戏也没差啦,你要赚钱养我嘛,我理解的,不拖你后腿。”
舒清柳在前面开车,见小小撒娇,不由莞尔,很温馨的画面,是属于家庭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喜欢上这种氛围。
小小趴在裴隽身上撒了一会儿娇,终于累了,回到家时,他已经睡着了,舒清柳停好车,裴隽把小小抱下来,笑道:“好像重了很多,清河把我儿子当猪养吗?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我就抱不动他了。”
舒清柳笑着过来帮忙,裴隽没拒绝,把小小给了他,说:“你是该学着抱抱小孩了。”
舒清柳诧然看他,裴隽笑而不答,从他口袋里摸到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陆淮安有请人定期来打扫,房子很干净,裴隽把窗户都打开来透气,两人带回来的东西很多,他懒得收拾,和舒清柳一起把小小送回他的小房间后,就去浴室洗澡。
舒清柳打开两人的行李箱,把日常生活用品拿出来规整好,衣服类的放进洗衣机,还有一些零碎物品,他正要收拾,对面二楼上传来叫声。
“助理先生,你不累吗?”裴隽洗完澡,在身上随意搭了件睡袍,靠在楼梯栏杆上,笑吟吟地问他,“要我帮你吗?”
“习惯了。”舒清柳整理着,随口说:“不用,你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