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面俱到之外,唯独一事未提,有人问:“将军,修建长生宫的事……”
霍临风说:“搁置了。”
朝廷已将款项拨去塞北,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倘若再拖下去,霍家就算一百个男儿也枉然,皇帝只等着江山动荡罢。
废话不多说,事无巨细地交代完,单留下胡锋。
霍临风一直握着拳,道:“我要走了,你们不受影响则最好,恢复原貌我也无法。”他垂眸摊手,掌心躺着兵符,“但只要我一日未交出这玩意儿,你们就还是我的兵,懂么?”
胡锋撩袍跪地:“阖军将士,候将军凯旋。”
霍临风一哂,那点嘲弄是给他自己的。“你没打过仗罢?”他把玩着兵符说,“上战场前,我祈祷的从来都不是凯旋。”
每一次奔赴,都抱着必死之心。
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所向披靡。
他说道:“替我转告众兄弟,无事练兵,有事搏命,为的并非军功奖赏,而是为你们的妻儿,高堂,知己好友,还有天下间的芸芸众生。”
胡锋抱拳,用着极大的力气:“听将军教诲”一顿,“只认将军号令。”
霍临风看了一眼,半晌说道:“去罢。”
人走茶凉,厅堂只余满桌杯盏,霍临风的主位正对着门,门外就是庭院。他蓦然想起来,初到山顶禅院时,容落云倚着门框坐在一角。
四四方方的一幅景儿,多个清瘦的背影,万般地惹怜。
霍临风出神地瞧着,未察觉有人唤他。“将军,将军!”小昇跑至门边,“下人们都聚齐了,在前院候着呢。”
霍临风忽生疲惫:“叫杜铮办罢,我累了。”
小昇点点头,可到底是个憋不住话的孩子,他直白地问:“将军,你还回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