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说:“像个小叫花子,若是旁人给只烧鸡,被欺负透了还只顾着吃。”
容落云咽下最后一口:“若是旁人,早被我一掌打死了。”他扭脸埋霍临风的颈窝,他最喜欢这儿,“本就只有你,还得便宜卖乖。”
霍临风这下熨帖了,擦洗完两条腿,最后把伤痕累累的一双足擦干净。腿根儿抹些药,脚掌也涂药包好,包得很厚,瞧着不宜走路。
他想起梦里抱着容落云入营,说:“前几日,我梦见你了。”
容落云问:“梦见我什么?”
霍临风道:“梦见你来了,来见我。”他抽出干净的衣裳给容落云穿,亵裤小衣,那么多件,“你在梦里还要刺我一剑。”
容落云心想,他干得出来这种事,于是问:“刺了吗?”
霍临风戳戳胸口:“我让你刺这儿,你舍不得了。”
容落云又想,他的确会心软,抬起手,把手掌覆盖在霍临风的心口处,里面的心跳咚咚有力,隔着血肉和衣衫回应他。
他有怨:“你早知要归塞,教我吹鹰骨笛时便在骗我。”
霍临风问:“那我走后,你有没有吹过?”
容落云说:“我为何要吹,我又不想你。”被人抱着不费劲儿,又吃了糕点,已然恢复口是心非的力气。可撒完这一句谎,自己却先禁受不住,颤着声儿,要哭不哭地改口:“我好想你……”
霍临风搂紧低声:“我何尝不是,日日都要想,打仗时顾不得,之后哪怕睡觉也要补上。”
他忆着那场梦,梦里旖旎缱绻,梦里春光放浪,容落云痴缠的姿态依傍着他,像只发性的猫儿,一股子掩不住的情切。
“我知道,”霍临风说,“你千里迢迢来,为的那桩要紧事我都知道。”
容落云一怔:“你知道?”
霍临风点点头:“因为你想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