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说:“我也惦记你。”他收回目光,伸手给陆准夹菜,“你独自来寻我,其他人知道吗?西乾岭一切可好?”
陆准咕哝道:“你在信中说来了长安,我知会大哥后就来了。”他凑近点,“离开不凡宫,你的宫主身份就不好使了,可霍临风是显赫的将军,万一欺负你呢,我得给充你个排场。”
容落云听得一乐:“你排场真大,一来就把皇子给骂了。”
咣当,鸡腿掉在碟中,陆准支棱着油脂麻花的手,瞧那枚戒指。“原来这玉戒是三皇子送你的,他非让我还给他。”陆准说,“可是价值连城……我哪舍得。”
回想府前的情景,他有点慌:“二哥,睿王不会半夜派人杀我罢?”
容落云哄道:“想什么幺蛾子,吃你的鸡腿。”
陆准说:“那你和我一起睡,岂不美哉?”
尾音尚未落实,霍临风从外跨进门,恰好听个正着,走近,一撩衣角落座,拿筷子在陆准的手背上狠狠一敲:“美死你,做梦。”
陆准吃痛:“臭当兵的,少惹我!”
他举着鸡腿咋呼,吓唬人:“信不信我一支穿云箭,不凡宫的弟子来踏平长安城!”
容落云淡淡道:“别胡吹,车马费你出么?”
一提银子,陆准偃旗息鼓,讪讪道:“这次放他一马。”扒两口饭又诉起苦来,“先前不凡宫被围击,增添兵器、医病、修损毁的房子,我都被榨干了!”
霍临风剥豆子吃,听得想笑,问:“受伤的人多么?”
陆准答:“还成,其实那些人也不肯豁出命折腾。”他的语调软一点,“后来得知定北侯战死,段大侠说,那群人是为拖住我们,让我们无法抽身北上。”
提及霍钊之死,霍临风故意发出一声叹息。容落云听出情绪不到位,瞥一眼,但没点破,陆准却不知,支吾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啊。”
霍临风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生身父亲,整宿整宿地梦见临死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