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羽煌坐在等待区的沙发上,看到对面坐着的个穿校服的男孩,稍稍皱了皱眉毛。刚进手术室那个也穿着校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好像是中学生。”他小声对何权说。
何权轻嗤:“我经手的最小的十三岁,陪着一起来的那个十五……得了你也别说别人,自己的烂账还没还gān净呢。”
“我敢要我就养的起啊。”郑羽煌从兜里摸出枚戒指,垂眼望向那反she着清冷光芒的素白戒圈,“这戒指我揣了两年了,以为终于有机会用上,可谁知道——唉!”
何权斜楞着眼看着戒指。呵,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dòng,想当初郑大白一枚戒指留十年,到头来养个儿子也这么轴。
“等他醒了就给他套上呗。”何权酸溜溜地说。现在他能体会点儿许媛当初的心情了,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巴大的儿子,眼瞅着就要给别人作牛作马了,多少都会有点心里不平衡。
郑羽煌听出那话音里的不舍,于是伸长胳膊揽住何权的肩膀,勾起嘴角说:“爸,我以后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我一天天忙着呢,没空搭理你。”何权故作姿态地偏过头。
养儿子真是白养,他想。郑羽煌这就算是赔给洛君涵和欧阳韶华他们两口子了,何羽白那儿是还没过门呢就胳膊肘往外拐,现在只剩齐羽辉还留在身边孝顺他跟郑志卿喽。
唉,早知道当初多生个闺女了。
这几天何羽白虽然没值夜班也没跟冷晋滚chuáng单,但天天被欧阳衍宇拽着一聊聊半宿,白天得拼命灌自己黑咖啡才不至于站着睡着。他心疼欧阳衍宇心理压力大,想着陪对方聊聊天分散下注意力也好。俩人睡一张chuáng——郑羽煌的chuáng是订制的睡仨人都不嫌挤——他有好几次被噩梦中大声喊叫的发小吵醒,只得将对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