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孔雀警惕地说:“你该不会下了什么药吧?”

不怪他这么警觉,实在是这个人的行径太恶劣,尤其以捉弄他为乐,没事便喜欢看他出糗。偏偏这人顶的还是孟皎那张纯真又白净的脸,和他那掩都掩不去邪气的笑相比,简直违和爆了。

“下了,”影子顿了顿,故意逗他,“下了春药。”

“切。”

瞧见他不信,影子反而失望了。他手指不紧不慢敲击着杯壁,把里头的酒液都敲出一圈圈震动的波纹来,问:“这回怎么不当真了?”

“当你妹的真!”

“我没妹,”影子耸耸肩,“或许你想当这个妹?”

“......靠!”

“就你?”对方的目光似笑非笑,像是不经意地向下一瞥,“你能靠谁?”

“......”

花孔雀被他堵得无话可说,愤愤地起身坐去了角落,独自缩在沙发上生闷气。他的眼睛垂着,无意识地盯着地,却忽然发现有一团黑漆漆的影子,飞快地顺着一个人的裤腿爬进去了。

花孔雀愣了愣,下意识地抬头。

他看到了那个人的侧脸。

“卧槽,”他低声喃喃道,“我这一定是在做梦......”

那个人侧脸俊朗而阳光,笑起来时很有青春少年的味道。花孔雀对于那张脸很熟悉,他曾经跟着卓璞看过了很多次。可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对方的笑意甚至让他觉着不寒而栗。

他又摸去了影子旁边,瞧见对方身边已经围了一群人,立刻三言两语把人轰走,张口便是:“我看见郁嘉茂了。”

“所以?”影子挑挑眉,倒是毫不意外,“这本来就是个gay吧,他也是这个圈子的,有什么奇怪?”

“奇怪的不是这里,”花孔雀用力咽了口唾沫,“他——”

他小声说,“他好像也是特殊人群。”

影子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半晌后,才蓦地挑了挑唇角。

“他没登记,”他不紧不慢地说,“有意思了。”

几月前,这一起连环杀人碎尸案虽然已经告破,可仍旧缺乏关键性的证据。那些被砍掉的部分,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仍旧无法从慕席的嘴中挖出。甚至慕席自己也每天在监狱里嚷嚷,大喊大叫说着自己是无辜的。

事情仍未完全结束。那些真相只露出了头十分之一,仍旧有十分之九的庞大部分,仍旧在深不见底的海中沉着。

慕席是用什么方式将学生叫出来的?

又是怎样获得学生信任的?

这些,都尚未得到确切的答案。可突然出现在这种场合的郁嘉茂,他就像是个开关,一下子把这些未知的大门重新铺开到了他们面前。

“那个你认识吗,”影子比划了下郁嘉茂,指给酒保看,“就那个笑起来很阳光的?”

他常来此地,和酒保们都混得很熟。酒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一边擦高脚杯一边回答:“你说郁么?他也是我们家的常客了。”

他放下杯子,如数家珍报出几个常和郁嘉茂往来的服务生的名字。

“阿加,夏莱,还有......”

影子眯了眯眼,忽然打断了他。

“他有没有带过学生来?”

“学生?”酒保愣了愣,随即似乎是努力回想了什么,慢慢道,“好像也有。”

“那孩子好像叫......程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