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低下头仔细给陈良妃擦头发,含笑揶揄,“不像你的一贯的行事风格。”
“就不兴我做一回好人?”陈良妃也笑,“她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真被抓回去流放,便是押送之人的盘中餐还会被逼当军妓,那些将士可不会心疼人。我最多也只做到这个份上,能不能活看她的造化。”
苏绾禁不住叹气,“原来如此。”
她不太了解这个。不过徐太师罪大恶极,殷晓君和其他女眷被流放北境,说不好真会被逼做军妓。
对那些士兵来说,从她们被流放开始,就已经不是人了。
“她一个女流之辈,能掀起什么浪?”陈良妃又笑,“自小娇生惯养养出来的,出了汴京便会落入虎狼之口。”
“倒也是。”苏绾也觉得殷晓君走不出汴京地界。
徐家倒台的事情都过去十多天了,她还穿着一身女孩家的衣服,虽然是粗布,还是能看出那张脸水灵灵的模样。
尽人事听天命吧。
汴京府衙可不敢动后宫的妃子,就算有证人也不怕,陈良妃是疯子。
疯子是不会跟人讲道理的。
就是这个告官的人很阴险,自己不出面而是让汴京府衙来。抓到了在太子跟前领不了多大的功劳,却能让幕后的主子安心。
陈良妃窝藏反贼证据确凿,押解回汴京审讯的路上发疯,府衙错手杀人。
简直是天衣无缝的毒计,比徐贵妃狠得多了。
但愿侍卫能打得过一直盯着陈良妃的人,带走殷晓君藏好。
她要是能活下来,怕是要隐姓埋名自己求活路。
苏绾想起在茶楼看到赵珩一事,忍不住问,“北梁允许百姓与太子重名吗?我今日去买糖时听到与太子一模一样的名字。”
“他若不是皇后生的,如今也不是太子,有没有重名我便不知了,素来是不许的。”陈良妃神色放松,“你怕是听错了,汴京城内可无人敢取和太子一样的名字。”
“这么多讲究。”苏绾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良妃笑了下,沉默下去。
苏绾把陈良妃的头发擦到半干,禅院的大门适时被人拍得震天响。
“去吧。”陈良妃起身回禅房。
苏绾去开了院门,六个府衙气势汹汹地闯进来,领头那个看了她一眼,声若洪钟,“有人告官,说此处藏有太师一党的反贼,给我搜。”
“搜你娘。”陈良妃从禅房里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亮闪闪的菜刀,脸上也涂满了乱七八糟的胭脂,“本宫的禅院什么猫狗都能进的吗!”
她骂完,挥着菜刀就朝那几个府衙冲过去。
苏绾趁着领头那人失神的间隙,闪身出了禅院放开嗓子大喊,“有人要杀陈良妃,救命啊!”
附近的侍卫掉头跑来,苏绾贴着门口找了个有利于逃跑的位置,看向陈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