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的下午,颜羽抱着头颓丧地守在病房外,风尘仆仆的祝拾肆穿过重重记者,挤出人群,冲到颜羽面前。
两人对视了一下,祝拾肆转身跑进病房,颜羽拉住了他。
“他刚抢救过来……在休息。”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跟他爸有关,都怪我那晚没有多关心他,”颜羽懊悔地抓着头发,“也许我停下车多问几句,他就不会割腕了。”
“我进去看看。”
祝拾肆推开门,里面的护士看到是他,交待了一下注意的事项就出了门。
病房的设施很好,是单人间,穆笛像一张平平的白纸睡在那里,骨节凸起的手腕贴着纱布,布满青色血管的手背插着针孔,祝拾肆默默守在他身边,直到傍晚输液袋见底,他才从床头小心地离开。
外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比他刚来的时候还要多,颜羽在祝拾肆的招呼下叫来了护士,给穆笛换了药之后,祝拾肆又坐在了床边,继续守着穆笛。
他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睡,天色渐晚,坐太久了难免犯困,不知不觉就趴在了穆笛的枕边。
迷迷糊糊中,祝拾肆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叫他,他一下就醒了。
“肆哥……”
穆笛吃力地从被子里伸出另一只手,缓缓贴向祝拾肆的脸,这只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明显少了小指,在浓重的药味中,祝拾肆的眼眶红了,他想抓住穆笛的手,又怕碰疼他,只能小心抱着他的手臂,眼泪不停地掉。
“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肆哥,你不要哭……我没做傻事,”穆笛艰难地蜷起四指,轻轻抹掉了祝拾肆的眼泪,“我反而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咳,咳咳咳……”
祝拾肆怕泪水打湿了纱布会让穆笛感染,吸吸鼻子,把他的手放了回去:“先不说话了,好好休息。”
“我没有出卖你,”穆笛虚弱的灰脸上牵起一个颤抖的笑容,“肆哥,你靠近一点,我声音小……”
祝拾肆欠着身,把耳朵贴向穆笛。
“小心,有人要整你……虽然,虽然我没有出卖你,但是我没办法保护你,对不起,肆哥……”
“你别讲这些,你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我真的好困惑,”祝拾肆捏紧白色床单,“我对自己失望透了,以哥哥自居却一点都不了解你的痛苦,我到底在做什么?”
穆笛无神地看向雪白的天花板:“这不怪你,肆哥,是我故意瞒着你的……我的那些事太龌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