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兄可在?”
上了二楼走廊,顾葭就询问身边的小巡捕,小巡捕露出一个蛮油腻的笑容,说:“在的在的,安局长才知道前几天顾少爷被意外关起来了,正气的发火,把那个区的巡捕长给罢职在家,让他吃自己去,正打算联络联络顾少爷呢,谁知道您就自己上门了。”
“那安兄现在在做什么?”
“安局长还在打电话骂人呢,说是让那黄其禄找机会给三少爷您赔礼道歉,什么时候您原谅他了,他再官复原职。”小巡捕不遗余力的为长官堆砌好感,说,“三少爷进去了可别吓着,他都是为了给您打抱不平呐。”
“我省得。”顾葭当然知道,安美茗估计是当时接到了段可霖那人的电话,被要求要抓丁兄一家,安兄随便派给副官这个任务,副官又刚巧让同一个区的黄其禄巡捕长过去抓人,说到底黄其禄这人是‘奉旨办事’,只不过撞在枪口上了,还不秉公执法,上头的人见两头神仙打架,不愿意多管闲事,首先就要把自己摘干净,于是黄其禄那位胖成山的巡捕长就倒了大霉。
关于自己被抓被打等事,顾葭绝没有怪罪安兄的意思,也没有想过找安兄直接解决纷争,只不过如今迫不得已,他得要安兄一个点头,所以来这里并非来找茬,而是求帮忙了。
等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顾葭果不其然隔着门都听见了里面安美茗的大嗓门:“老子日你祖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给我好好道歉去!你在我这里说没用,去跟顾三爷说!”
“什么?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自个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还和我说劳苦功高,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什么开国元老,老子是皇帝啊?黄老胖我可告诉你法子了,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管你是哭着抱着人家的腿撒泼打滚,还是负荆请罪,我都不管,我只要一个结果!”
“一周内,如果你不能让我兄弟顾三爷满意,你就不用再回巡捕房了,我会找个人顶了你。明白?”
顾葭十分体贴的站在外面没有第一时间进去,等里面挂了电话,对身边的小巡捕笑着点点头,把小巡捕弄的又露出油腻而不好意思的表情,轻飘飘的离开后,才敲了敲门,说:“安兄,我来了。”
里面顿时传来欢快的脚步声,那是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急促,随后声音来到顾葭这边,门边‘咔哒’一声被拉开,顾葭那黑亮的眼里立即倒映出一个扎着头发抹了发油,身高起码一米九几,模样充满男人味的四十多岁男人。
此人见着顾葭,便双手拉住顾葭的手腕,直接将人拽近房间里,按在自己的靠椅上坐着,好生瞧了瞧,发现嘴角居然还有些淤青红肿,便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说:“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尽心了!居然纵容手下对你造成这么重的伤!那黄其禄个王八蛋!”
顾葭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伤可和黄其禄没有关系,乃陆老板造的孽。
但顾葭也不解释,反倒一脸淡淡的委屈,说:“安兄又不知情,你是个大忙人嘛,这几天不知道又给兄弟我找了多少小嫂子,添了多少小侄儿,我光是送你一家的满月礼,就要给我送破产咯。”
安美茗便也笑,爽朗的坐在顾葭对面的小凳子上,说:“哥哥我这不是还年轻嘛,多几个姨奶奶很正常,还有,你放心,以后满月礼你也甭管,又不是正经儿子,你花那钱还不如陪我多打几圈麻将!”
“不不,还是要送的,对你来说都是不正经儿子女儿,对我来说都是我正经的侄儿、侄女,哪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安局长便装作过来人的模样很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说:“顾弟呀,你这样要搞公平是不行的。要是都公平,那么会出大乱子,以后你也是要有个十几房姨太太就会知道,他们要的不是公平,是你的偏心,你要让每个人都以为你偏心她,那么她才不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