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没听见宫行川走近的脚步声,他沉浸在自己的愁绪里。
时栖回忆起了以前在夜总会听见的闲言碎语。
——有钱人想玩谁不是玩?
——以为睡过就能嫁进豪门?太可笑了,像他们这种人啊,只有赚够钱,出去找接盘侠一条路咯!
——嗐,有本事爬一个人的床,还没本事爬别人的床吗?
——你还真别说,我以前认识一个服务生,嫌自己傍上的金主不够有钱,就偷偷找了另外一个土豪……你们猜怎么着?他被发现了!……也活该他倒霉,傍上的金主有权有势,出了这样难看的事情,哪里还有夜总会敢雇他?听说后来生病,没钱治,活生生病死在街头了!
——我看就是活该,爬床的没一个好东西。
时栖将脸埋在膝头,自嘲地想:是啊,他不是个好东西。
为了钱,为了能从爸妈那得到个好脸色,恬不知耻地爬上了宫行川的床。
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属活该。
再说了,宫行川那样的人,怎么会跟夜总会出身的他在一起呢?
时栖眼角的泪落在了手背上。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轻轻抽泣起来。
十八岁的时栖太贪心了,爬上了宫行川的床,还想做宫行川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他就是在那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对宫行川的感情已经无法控制了。
可宫行川呢?
宫行川在时栖面前,从未失控。
男人仿佛一个精密的机器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冷淡的气息。
他不会为他的情绪所牵动,他却为他魂牵梦萦。
初尝情爱,时栖难受得快死过去了,含泪转身,一头撞进了宫行川的怀抱。
他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憋了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竟然因为和宫行川并不是过于熟稔,说了声:“对不起。”
宫行川按住时栖的后颈,低头与他对视片刻,起身回了卧室。
时栖差点气晕过去。
他自许长相俊美,在夜总会的时候,觊觎他的客人不在少数,可他都流眼泪了,宫行川居然不为所动。
时栖不甘心,他从地上爬起来,追在宫行川身后,扯男人的衣摆。
宫行川走一步,他扯一下。
扯到他自己都觉得烦了,硬着头皮抱住叔叔的腰。
宫行川终于停下来看他。
时栖心里一慌,撒手蹿到屋外去了。
宫行川满心满腹的话没能说得出口,也不急,想着自己和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相处,便没去追。
之后又是几天没见面。
等宫行川闲下来,再去找时栖的时候,反而找不到了。
时栖不在家,也不会往别处去,宫行川知道他来时,只在夜总会和老城区逗留,眉心不由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