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行川不相信时栖还会去夜总会,径自开车去了老城区。
谁料到了他原先住的地方,人人都说未曾见过他。
宫行川心头忽而蹿起一团火,一团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怒火。
他不肯承认这是爱的缘故,只觉得时栖年纪小,玩心重,该上学的年纪不好好念书,成天就知道往夜总会跑,得好好教育,否则日后必定走上弯路。
于是宫行川给时栖打了个电话。
他接是接了,电话那头却满是聒噪的音乐。
“回家。”宫行川强忍怒意,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还去那种地方?”
时栖没听清宫行川的话,他喝了酒,在舞池里扭得大汗淋漓,人已经有点晕了。
但他还记得宫行川之前不搭理自己,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冲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人,你不知道吗?”
说完,颇有骨气地挂断了宫行川的电话。
被前几天刚在床上叽叽喳喳说着“爱”的时栖挂断电话。
当真可笑。
宫行川当即把手机摔在了副驾驶座上,踩着油门往初遇时栖的地方去。
而宫行川关心的少年,醉醺醺地趴在吧台边,被几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围着。
时栖漂亮得极具攻击性,连昏暗的灯光都遮不住他耀眼的光华。
他似是看见了宫行川,又似是没看见,托着下巴笑吟吟地望向夜总会的门。
他在等人。
至于等谁,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宫行川脱了风衣,搭在臂弯间,目光在虚空中和时栖对在了一起。
时栖攥着酒杯,压根不想搭理身后的醉鬼,敷衍地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语气词。
他在想宫行川的那通电话。
按理说,情人应该顺着金主,就算被厌弃了,也得好言好语地劝着。
时栖清醒的时候,的确如此,可他一和宫行川相处,就容易冲动,十八岁的那股倔劲儿展现得淋漓尽致,多少匹马都拉不回来。
事后自然是一个人生闷气,还后悔。
可他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心中的感情,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一个人对自己的好。
从小到大,时栖所见皆是卑劣的人性,宫行川给予他的那么一丁点儿温柔,都被他藏在心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偷偷地回味,再笨拙地给出零星的回应。
他怎么胆子那么小,连表白都不敢呢?
“别等了,你想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来的,今晚跟我回家吧。”时栖身后的男人终于出手了。
汗津津的掌心欲往他的腰间贴。
时栖挣了一下,因为喝了太多酒,竟没能挣脱,登时气得跳脚,转身就要扇对方的巴掌。
可他的手被另外一个人攥住了。
“你他妈……”时栖猛地扭头,继而怔住,一个轻轻的“的”含在嘴里,最后化成了含糊的喘息。
宫行川把他从吧台前拽出来,冷着脸拖到了酒吧的洗手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