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处十分朴素简陋的竹床上,身边正坐着一人,白衣如雪。
燕枝转过头去看他,结果不知道牵动到了自己身上哪一处疼痛的地方,忍不住发出了“嘶”的一声。
那人一听到她疼,立即伸手过来帮她揉动:“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叫你去上山采药。”
燕枝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撞到了头,所以这个时候脑海之中一片混沌,整个后脑勺疼痛无比。
她没说话,还是觉得有些古怪。
那人也不在意燕枝不说话,轻轻的揉着她的后脑勺,语气之中十分温柔:“你性子文弱,最害怕那些猛兽,我虽然以为山上没有什么猛兽,却忘了山上的小鹿最爱动。
你在林间采药,忽然跳出来一只小鹿,把你吓得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撞到了头,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月才醒来。也是我不好,你才醒过来第一天就缠着你说那些事情,叫你太过疲惫,直接睡了过去。
罢了罢了,我不再缠着你说话了,你这次才刚刚醒来,你自己好好休息,不要同我说话,我只照顾你就好。”
燕枝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脑海之中洞洞的疼痛。
她觉得疲惫和困倦一下子忽然涌来,于是慢慢的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过去之前,燕枝只感觉到身边的那人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他的目光很温柔,他帮自己揉后脑勺的动作也很温柔,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
迷迷糊糊里,燕枝似乎想起来自己记忆深处也有一个人是这样温柔的,这个人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无论自己身上有什么苦痛的时候,他总是这样温柔的抚慰自己,说好听的话。
也许身边的人,就是记忆深处的那个他吗?
燕枝原本一直都觉得很不安稳,但是一想到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人,虽然已经回忆不起他究竟叫什么名字,也记不得他的面容究竟如何,但是好像只要一想到他,自己那觉得四处漂泊无定所的心,却又一瞬间平静安稳了下来。
燕枝终于平稳地睡了过去。
而坐在身边的那人一直没有离开。
他像是不知疲倦的帮燕枝揉动着后脑的那些淤血,等到夜深的时候,他才终于停下了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走到一边去收拾东西。
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简陋的小竹屋,就像是那些清贫的凡人的住所。
这小竹屋并不大,一眼看过去就能将其中的一切看个完全,其中摆设的家具也都是十分简陋的竹制桌椅。
窗户微微打开了,如今夜里就有一些凉风从窗户外头倒灌进来,似乎吹得在床上安睡的燕枝觉得有些寒凉,她忍不住自己翻了个身。
那白衣男子就站起身来,把那窗户关上了,自言自语的说道:“是我忘了,你如今大病初愈,哪能吹凉风?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将这窗户关上的。”
这语气又温柔又自责,让人听了不忍苛责。
他把窗户关上之后,又重新走回到燕枝的身边,从身边的桌案上端来了一杯茶,用手帕浸湿了,轻轻的擦在燕枝干裂的嘴唇上。
湿润的手帕将她的嘴唇打湿,干裂的唇终于显露出浅浅的樱红色。
他看直了眼,手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将手里的手帕子放下了,似乎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触摸了她温润的唇。
燕枝有些不习惯,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动作。
他看她如此,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些无奈的笑容:“你总是如此害羞,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如此亲密,怎么还害羞这些,真是连睡着了都不安分。”
不过被这动作打断了,他的眼中也没有多少暧昧之色剩下,他站起身来,将周围所有的灯都吹灭了,只捧了一盏淡淡的油灯,放在竹床的床头,然后自己在旁边,趴在床头睡着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知是听到谁在呓语。
第二日早上,燕枝倒是醒的很早。
她醒过来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冷,于是忍不住扯了扯被子。
但是被子也很薄,并不能阻挡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冷意,燕枝干脆一整个人窝进被子里头。
也是这样的动作,引得在她的床边趴了一夜的人醒了过来。
那人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才刚刚好就这样不安分,可不要如此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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